恰逢周末,林栀只提了个背包准备回家住两天,正巧大哥也在家里,林母一大早便兴冲冲地叫着保姆一起去采购,距离学生时期已经很久没有两个儿子都乖乖待在家里的时候了。
林栀强颜欢笑地在家里配合了一天,等到夜幕降临他的疲惫才全部从身体里偷偷溜了出来。
林母找了一部文艺爱情片叫林父把书房里的投影仪拿出来,切好了水果糕点放在茶几上,一家四口围在客厅里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这是林母设想的家庭节目。
客厅的空调开得很低,林母缩在父亲的怀里泪眼婆娑,丝毫没注意到老大接着尿遁消失了一个消失,林栀抱着膝独自缩在蹲坐在单只沙发上,完全是和那夫妇不一样的氛围里。
双目呆滞地盯着投影下的画面,脑海里却乱成一团,他说要好好想清楚却仍就像替母亲整理的毛线团,越解开越纠缠在一起。
双脚因为长时间蹲立血液无法流动变得麻木冰凉,甚至动一下就像千万根针扎着脚心。
林栀深吸了口气强忍一时的不适活动了下被空调吹的冰凉的四肢,父母任然沉浸在电影情节中无法自拔,但他从片头开始时就已经完全置身事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林栀望了眼莱昂纳多少年的俊俏脸庞,撇了撇嘴,再美的容颜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袭。
林栀弓着身子偷偷摸进了房间,曾经莫黔生来他家借宿时两人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大多都是他在说莫黔生在听,仿佛要把前几辈子没说的话说了个干净。林栀想起人家说起的多年以后的同学相聚彼此之间只剩下回忆可以聊,因为面对中间错过的空白你简直无从下手,他和莫黔生也走到这一步了吧。
林栀仰躺在宽大的单人床上,手背遮住了泛红的眼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突然间敲门声响起。
林栀一翻身钻进被子里,闷声朝外喊:“我睡了。”
门把转动,林槐不管不顾地走了进来。
被子里又热又闷,林栀咬住手指憋住了气息。
忽然间床垫微微下陷,有人坐在了他的床边。
林槐拍了拍他的背,“小弟怎么了?”
林栀仍就不吭声,有人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孩子,除非你是林槐。
刹那间林槐一挥手掀开了被子,林栀因憋气脸热得通红露出来,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领子提了起来,林槐抓他跟抓小鸡似的。
林槐一脸不怀好意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林栀蔫蔫地低下了脑袋。
星星布满天空,月亮又大又圆,不用点灯都能把彼此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可惜就是蚊虫太多少了些美感。
兄弟两站在窗台外关上了推拉门,同时也隔绝了屋内的冷气。
“你说他现在不喜欢你了?”
林栀连忙摆手,“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我一样…”
“哥,”林栀可怜兮兮的,“你上次说的可能我真的弄不清楚了。”
林槐虎起脸来,“你上次是怎么跟我说的。”
林栀的头越来越低,郁郁寡欢道:“或许,真的是我太自信了。”
林槐见弟弟备受打击的模样,慢慢收起脸,捏了捏他的脖子,若像从前他大可以做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哥哥形象,强硬地逼着林栀忘掉那个男人,赶紧走上正道,可真到了十年后,那些话他着实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