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侵略性地逐渐占领他的每一寸口腔，含住他的舌头使劲吮吸，带着十年来疯狂的思念，着迷地与他热吻。

稍一秒的短暂分离还能浅浅看到还未收回的舌尖，然后又立马贴上彼此，他们来回交换着对方的津液，而无暇顾及的液体不断从唇间泄出，两人难舍难分，似乎只有这用力地亲吻才能证明此刻的拥有。

莫黔生看着林栀湿润的眼睛，心里软成了一片，鼻尖额头与他相抵，轻轻喘着粗气，唇间相隔几厘米的距离，稍一动作就能碰到。

“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还能感觉到喉管微微发抖。

林栀眨了眨眼，因亲吻而变得红肿的双唇微微张开。

莫黔生双手紧握拳狠狠抵在床面，低下头用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听到因为激烈的亲吻此时的心跳加速。

因为失去的十年道歉，因为曾经的过往道歉，虽然知道无法弥补，但始终还欠你一声道歉。其他的都还清了，我本应该贸然一身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艰难的世道上，但却始终亏欠你良多，也因着亏欠，拉着我没有走向无尽的不归路。

莫黔生守了林栀一下午，给老潘打去电话看看下午能不能请假，谁知道老潘在那头也是吐得一塌糊涂，干脆大门一关全员放一天假。

顶楼太阳西晒整个房间都像个烤箱，林栀滚来滚去难受的皱眉，衬衣湿透黏在身上，莫黔生找来了纸板在边上给他扇着，电风扇不敢对着吹只能离得稍远一些。

莫黔生看了眼屋内，开始考虑要不要去装个空调了。

林栀头疼得不行，整个人就像坐上了开往环山公路的汽车，转啊转啊转啊。

莫黔生转身去泡了杯蜂蜜水，哄着人半梦半醒地微微开眼然后喂他喝下。

见他眉头稍微舒展，又跑到外头拿着水管冲墙壁降温，忙来忙去太阳已经在地平线的那一端了。

莫黔生撑着围栏长长出了口气，缓缓抬起右手，张开手掌仅有些颤抖，这是用脱力的表现，这些年来这点劳动力算不上什么，只是这个下午，却是多年来没有体会到的脑里那根弦紧紧绷了好几个小时。

西边的太阳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刺眼，呈橙红色的锋芒还在倔强地闪光，就像一个苟延残喘仍不愿投降的病人，

一如多年前那个傍晚，他沿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后面是那个像个尾巴一样始终跟着他的少年，两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沉重的影子像是把人压塌，步履缓慢却坚定地向前走。

“莫黔生莫黔生……”林栀带着稚嫩的声音不断喊着他的名字，沙哑夹杂着绝望的撕裂，莫黔生慢慢闭上双眼，声音仿佛又在身后响起。

他哪里敢回头，他明明是抱着义无反顾的心思撞上了冰山，可身后偏偏是能够轻而易举掀翻他小船的人。

那时他就在想，这是最后一次，莫黔生不听林栀的话。

扶住围栏的手逐渐收紧，一阵耳鸣强烈地袭来，甚至听到了心脏敲打耳膜的声音，震耳欲聋。

突然间，一个声音划开了所有的嘈杂，淡淡的带着些莫须有的依赖气息。

“莫黔生……”莫黔生猛地睁开双眼，这一次他真的听见了。

莫黔生慢动作地转过身，夏日的风缓缓吹起林栀衬衣的衣角，林栀靠在门上凝视着他，脸上还泛着醉酒后的红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在身体里滋生，一晃多年，在他的身后，还是那个少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