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所有人都懒得去管，也有可能是刻意不去管。

韩亮借口这件事大发脾气，牌子上的数字才恢复正常。

三班欺负莫名松散，在给点火星就能炸的四班对比下更为明显。

逃操的，上课睡觉的，自习课偷吃的，干嘛的都有。

这就导致二模的成绩一落千丈，从一模的级部第一落到倒数第三。

“八班都考过我们了啊！八班啊！”韩亮疯狂。

台下学生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挨了顿教训，三班缓慢升温。

去走廊背书的人多了几倍，一大早哇啦哇啦的背书声钻满耳朵。

恭耕累的不行，脑力劳动消耗太大，每天回宿舍倒头就睡。

沙玖的状态也是半斤八两，但依旧坚持不懈的到恭耕床上要求抱着人“充电”。

沙玖身上一如既往的凉，恭耕乐得有人形冰块降温。

就是起床后发现脖子上的红点让人介意。

“是蚊子。”沙玖装作无辜。

恭耕瞪眼。

“是我。”沙玖举手投降。

走廊背书时，毛裘对着恭耕脖子若有所思，恭耕强行淡定。

韩亮在晚自习期间不停找人谈话，恭耕等高分段首当其冲。

三模结束，高考近在咫尺。

强制停止了所有的晚间寝室学习活动，并且把放学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学生们基本都是拖着脚步进教室，闭着眼睛出教室的。

气温持续升高，三十度以上稀松平常。

“别…”水淼看着教室电子表上的温度显示器，痛苦呻吟。

数字欢快的跳到35。

一班人抹着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头上归宿旋转的电扇，眼睁睁看着温度一路飙升。

终于停在38不动了。

太热了。

开窗也没有一丝风，屋子里简直是炼狱，一半人到走廊“避暑”。

恭耕感到校服粘在身上，长裤尤其难受。

韩亮背着手站在门口，监督全班人起立背书。

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有种熬出头的幸存感。

一进寝室，恭耕就冲去洗凉水澡。

沙玖也好不到哪去。“我感觉身上蒙了层油。”

水龙头不太给力，各个寝室肯定都在洗刷三十八度带来的感觉，水流小的可怜。

好不容易洗完，沙玖却不安分起来。

结果就是两人在熄灯后又重新洗了一遍。

“警告你。”恭耕轻轻踢了沙玖一脚。“高考前几天…”

“不碰你。”沙玖裹上浴巾。“嗯，不…过分碰你。”

恭耕又是一脚。

高考前的紧张感到达了临界值，男生寝室三天两头发生口角，动手的也有。

更有高三的和高二打了一架，说是高二打饭插队。

韩亮再三告诫要心平气和，沉住心稳住气。

恭耕反而没那么紧张，该吃吃该睡睡，一副高考与我无关的模样。

“我们文科生去一中考啊。”恭耕对沙玖说道。“羡慕你们，有主场优势 。”

“一中凉快，”沙玖说道。“一中教学楼是南方人设计的，超级通风。”

沙玖：“学校给你们包车了，公交车。”

恭耕有点困：“嗯。”

沙玖又说：“警车开道。”

“嗯。”

“空调车。”

“嗯…”

“还有…”沙玖像是努力要说点什么，“还有”了好几声。

“沙玖，”恭耕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沙玖叹气：“有，有点。我怕我够不到D大分数线。”

“没有你够不到D大分数线，只有D大分数线够不到你。”恭耕说道。

沙玖在上铺翻了个身：“申请…一起睡。没有多余动作，申请一起睡。”

安抚考前紧张的孩子为重，恭耕窝在沙玖怀里睡了一晚。

担心不消化，恭耕早餐只啃了小半个饼。

文科上车前，沙玖偷偷在楼上挥了挥手，恭耕也举了举拳头。

公交车上的空调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路上突然阴天，车厢里又闷又热。

韩亮还要求全班在途中看资料，做最后的准备，结果到地方就晕车了两三个，周围人又是倒水又是扇风，才把人缓过来。

恭耕拿不准自己发挥的到底是好是坏，但答题完毕后抬头发现还剩半小时时，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