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房合同敞开着放在年锦眼前,她愣住了,温宇赫,这什么意思?她低头看了眼温宇赫已经签好的名字,“我?”
经理笑着弯下腰,“如果购房合同的买受人是夫妻俩人,那么必须俩人同时签字,将来房产证也会出两本,这叫共同共有房产。”
“买受人是夫妻两人?”夫妻两人?年锦好好的理解了一下,“买受人不能是夫妻其中一方吗?”
“也可以。”
“那给我签干嘛。”
经理尴尬地笑了笑,他见多的都是妻子闹着或欣喜地要在合同上签自己的名字,拒绝的还是头一次见,“签了就代表着这是你们夫妻两的共同财产。”
“温宇赫,我没钱买房的。”苏年锦小声的在温宇赫耳边说道,“你得全额自己买我跟你说,我签字以后离婚你还得分我一半呢,你傻呀。”
“叫你签就签。”温宇赫双眉下沉,抓过年锦的手塞了根笔。
“……”苏年锦低下头好好看了看合同内容,笔头移动到签字处刚要动的时候,她突然又收了手,转头看向温宇赫,“你怎么可能做亏本生意?你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吗?”
“签不签?”
还有逼人签这玩意儿的,年锦无奈地叹了口气,签下了大名并画押。
年锦一人站在售楼中心外啃手指发呆,过了许久温宇赫才走出来,拽起发呆的苏年锦离开。年锦回过神后,仰起头看着温宇赫,“500块都计较的人,肯这么平白无故分我千万?”
“不喜欢?”
“温总,我吃不消。”苏年锦直点头。
“你什么也不用做,跟我住进去就好了。”温宇赫好像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俯下身靠近年锦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这个对视弄得年锦面颊涨红,后退了一步,说话都有些吞吐,“你你你干嘛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胡乱地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
此刻的年锦在温宇赫眼里,就像一只越狱出来偷食的仓鼠,慌张。
*
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养过一只,养了一周觉得它过得□□逸,于是又买了一只仓鼠扔进去。
然后看着两只仓鼠撕咬着对方。
他竟觉得有趣。
最后是第二只仓鼠胜利了,可即使它咬死了对方,但血淋淋虚弱的它也活不过明天。
第二天温宇赫就连笼带鼠地扔了。
之后以这个为灵感,写了一篇作文,被老师在班上朗读,还得了奖,说他如此年纪对生命就有这等看法,实在让人惊叹。
如果知道这篇作文由来的灵感是如此,不同的人会有什么反应?那时的温宇赫坐在座位上,静静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他将狗血染浸床单,血淋淋的黑袋子扔在她面前,里面装着她的狗,女人像个受惊吓的疯子,抱着她的孩子朝他尖叫扔东西,骂他狗娘养的。
他那时候就站在房门口,好奇地观看着女人的表情,看完笑完,女人抱着儿子哭着逃离后,男孩脸部表情开始僵硬,他的手在颤抖。
高三的时候,他对初中部一个女孩有些许好感。
那个女孩和他同岁,14岁。
但是他解剖了这个女孩养的兔子。
“你为什么这么做!”女孩看上去有些害怕,吓得脸都白了,眼眶里泛着泪花,看都不敢看旁边箩筐里兔子的尸体,“温宇赫你不要过来!”
温宇赫退了一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安静地看着女孩,不说话。
“离我远点,我想你需要去看看医生……”女孩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见温宇赫没动,赶紧跑走了。
女孩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也许是害怕温宇赫报复。
没过多久,女孩就转学走了。
——这样她会一辈子记得我。
那时候的温宇赫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遇见了郭婉琳,他发现了不同于大众人思考的角度,她没有害怕,而是坐到他旁边,告诉他,“如果你一味的去夺走别人喜爱的东西,你喜爱的东西也会离你而去,很多东西都存在因果关系,你有数过自己失去过什么喜爱的吗?为什么会失去?”
“我没有喜爱的东西。”温宇赫淡淡道。
“你迟早会有的。”
“有也未必需要。”
郭婉琳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人,满脑子的负面思考,众人看来他世态凉薄,其实郭婉琳觉得,他只是孤独太久了,不识热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