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摇头:“没有。”又问:“很重要吗?”
风从云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很重要。因为,”他一顿,才往下说:“长得也像我的一位朋友,可惜他失踪了,我找不着他。”
风从云话里的失落让赵星辰看不透,说起来,他一直就没看透过风从云,他比贺青阳神秘多了。
贺青阳虽说在人前冷得像块千年寒冰,然而一旦走进他心里,便会知道,他就像孩子,喜欢坦荡荡,讨厌也是坦荡荡,既不矫情更不做作,玲珑剔透,是透明的冰。风从云给人的印象与贺青阳恰好相反,贺青阳是冰,他是春风,无处不在的体贴、礼貌和周到,处事不偏不倚,武林正道前辈没有不赞许他的,朋辈之间没有不仰慕他的,可赵星辰总觉得他的心蒙了一层面纱,拒绝任何人靠近,又或者,像庙里俯视信徒的神佛,拈花微笑,以万物为刍狗。
曾经他以为,上官玉是那个唯一能撩开面纱,叫神佛嗔痴之人,可经过那二十多天的独处后,他无法确定了。
风从云的失落让赵星辰不好接话,但“贺喜”必须问下去:“谁啊,是谁啊?”
“哎,你好呱噪!告诉你也无妨,”虽然如此说,上官玉还是先打量了一下风从云的脸色,确定无虞,方继续说下去:“他叫赵星辰,听过吗?长得跟你一般高吧,比你白,嗯,大约和这白瓷碟差不多吧。和你一样,细眉小眼的,啧!说话声音比你像个男人,脸上更没有那些个斑斑点点的……”上官玉比划着,“贺喜”听了也不恼,只是抢话:“跟碟子一样白,又没斑点,不就成剥壳鸡蛋了嘛?”
“什么狗屁剥壳鸡蛋!”上官玉眼看又要发作,不料风从云先是把剥壳鸡蛋重复一遍,赵星辰瞧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想当初破庙落脚时,他曾于风从云面前自卖自夸,吹嘘自己的皮肤雪白,就跟剥壳鸡蛋一样滑嫩,其实都是说着玩的,自己早忘了,没想到风从云仍然记得,糟了!
然而,风从云并无如赵星辰想象中一般怀疑起来,而是畅快笑道:“你说得真对,剥壳鸡蛋,确实!”
上官玉大约万万没想到风从云会赞同“贺喜”的话,鼓囊囊地憋了一嘴的气,无处发作,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重重的“哼”。
这时的赵星辰,偷偷观察他俩相处,已有片刻,依他看来,实在不像是一对有情人,反而比之从前,风从云对上官玉少了照顾。
奇怪。
“叩叩叩”
正当风从云问:“你们少爷似乎对你不错?”,门外响起敲门声,上官玉问道:“何事?”
“院里来人,说是来催贺喜回去,少爷等着用人。”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贺喜”立马从椅子上起来,颠颠地去开门:“正吃饭呢,急着用人也不差一时半会。”不提防斜里突然杀出一人来,个头跟贺青阳差不多,一手将探出头来的“贺喜”的右耳扯住,赵星辰一惊,飞速望去,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朝他略眨了眨左眼,再看那人另一只手,看似不经意地快速打了个手势,他那悬起的心顿时落地——是贺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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