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玉前私下交流的结果自然是以华莲晚回告终。

“小皇帝为难你了？”境清见他都快天黑才回来，倒是没了从前那般焦灼的模样，淡淡问道。

华莲道：“他不敢。”

“……”知道你厉害，但是现在你还披着人皮的，能不能低调点儿？

气氛并未沉寂下去，华莲看着他无语的表情绽出一笑，“我让玉前帮我办事，和他商量了许久，所以才回来晚了。”

“嗯，没什么事就好。”

华莲见他说完这话之后便没了别的反应，当即伸出双臂将小美人捞进怀中，低声道：“就不问问我叫他办什么事？”

境清投以一个狐疑的眼神，“什么事？”

华莲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他：“阿清，愿不愿意与我结成连理，共渡余生？”

境清更是疑惑了，不是在说他同小皇帝商量的事么？怎么这么快就跳话题了？

果然神仙的心思你别猜么？？

境清一脸懵逼，但还是乖乖巧巧地回答说：“我肯定是十分愿意的。”愿意得不得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顿了一顿，境清又开口问道。

华莲一改嬉戏的表情，正色道：“我们成亲吧。”

“嗯？”境清惊得忘记了思考，“成亲？”

他记得，大虞似乎并没有这么开明的思想。两个男子成亲……

“可以吗？”境清问得小心。两个男子成亲，真的可以么？

经过上一世的那些事情，境清本能地对这种问题感到恐惧。他怕自己真的与华莲成亲了，小皇帝会阻挠，百姓会唾骂他们。

在他心中，其实一直都觉得，华莲为人时，是他向天偷来的时光。在这偷来的时光中，他并不奢求太多。

像成亲这种事，他根本不会想，也不敢想。

华莲应当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将他抱得紧紧的，柔声细语：“当然可以，半个月之后，我们便成亲。”

“好。”境清忽然觉得眼睛酸涩。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华莲，也说过好多遍要娶他。

可到最后，也没能实现。

而今忽然就实现了，竟会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

与境清说好之后，成亲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来，就在月底——九月二十八。

玉前说帮就帮，这些日子，除了日常上朝、批奏折，一有空闲便去监督下人办事，看事情的进度进行到了哪里。工作态度可以说是十分良好。

玉前那么忙，华莲当然不可能闲着。虽然大部分东西可以让玉前操办，但有些细节上的还是得他亲自来。

比如……喜服！

一辈子就穿那么一次，肯定不能随便。不过，用料和绣纹却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境清到底是穿女款还是男款。

华莲是挺想看境清穿穿女款的，但一想满堂宾客都看见了，又觉得不太行。

女装当然只能穿给他看！

所以，在犹豫了好久之后，华莲终于决定，境清与他的婚服做成同款，然后再偷偷摸摸吩咐绣娘再按照境清的身量做一套女款。

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到了九月二十八这天。

喜帖几乎发了满城，这日将军府外真真是被人群堵了个水泄不通，重霄站在门外收礼收到手软。

华莲与境清倒是清闲不少。境清没有娘家，而且两个大男人成婚也没必要像男女成亲那般，搞些没必要的东西出来。

两人换好了喜服之后，便坐在屋中等时

辰。

说来，三千雪本来是不让华莲在拜堂之前与境清见面的，但是他非要同境清待在一处，别人也属实没有办法，便也只好由他去了。

境清今日与华莲穿的喜服是一样的，可同样的衣服穿在这两人身上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华莲穿着是俊美又邪气，与眼角的莲花印相映衬着，英俊得紧。境清却是被这一身红给衬得阴柔美艳，眉间一点朱砂，真真是看一眼便误了整个年华。

对于成亲这种事，境清见得不少，但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还是难免紧张。

即便身旁坐着的是与他天天同床共枕的人，他看一眼，也觉心里脸上烧得慌。

境清坐在椅子上，双手捏着衣摆，薄唇抿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华莲。华莲却看着他，心觉甚是有趣。

踱步走到境清跟前，华莲躬身歪头看着他越发垂得低的脸，笑道：“怎么了？不敢看我？

”

境清微微抬眼，看他一下，便又赶紧低下去。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境清顿了一下，才道：“我现在有点不适应。”

“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