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莲想着境清,脚下生风,跑得极快。
穆流音说他们是明日在城门斩妖,按照那些凡人的性子,定会早早的便将境清绑在城门外。
就像是当年长宁镇上的那些人一般,诬陷他是杀人挖心的妖,狠心将他捉了先示众、再斩杀!
若当年境清不救他,那他应该早就死在那些道士的手中了。
一直跑到城门口,他都没有停下歇息过半分。
他到时,城门外已经围了好些百姓,或大声或小声地骂着妖怪害人,用词极其难听。
可华莲并没有精力与他们争论这些。
只见围了一圈又一圈人的中心,境清满身狼狈地被赤金色绳索绑着拴在一根柱子上,面色煞白,身上还渗着血,虚弱无比。
而在这四周,站着许多道士,个个手持桃木剑,一副随时迎战的模样。
华莲看着境清那般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喊了一声“阿清”,便扒开了人群朝境清跑过去。
却在快要接近他时,两名道士上前将他拦住。
“你做什么?这妖孽害人不浅!你想上去送死么?”道士语气凶狠,面色也是凶神恶煞。
可这半点唬不到华莲,他并没有说什么,直接抬脚将那无甚防备的道士踢翻在地,然后趁着旁边那道士愣神之际,一个健步便冲到了境清跟前。
“阿清、阿清……”
华莲心疼地喊着,手上不停地给他解了将他固定在柱子上的绳子。
可他身上那条赤金色绳索,却是不见绳结。
境清昏昏沉沉之际被他一番动作给弄醒了,看着他一脸焦急地在自己身上摸着什么,他便出了声:“没用的,这是捆妖索,不用法术解不开的。”
一句话说完,已是被捆妖索中的芒刺扎得浑身剧痛,无力喘息。
“阿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华莲眼睛都红了,心里一阵着急,双手抓着那绳子使着蛮力扯开。
境清歇了一会儿,稍稍唤了一口气,便道:“你怎么来了?你……”
“我当然要来!不来的话你准备瞒着我去死吗?”华莲声气大了些。
他早该想到,那日阿清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时,就应该想到了!
“咳咳……你别生气……”境清喘着粗气,艰难地道:“我本以为,我可以跑的。咳……是我一时疏忽。”
本来以为可以跑的,却没想到,那道士竟已到达了能够炼制捆妖索的境界。
“阿清,你告诉我,要怎么解开这捆妖索!你知道的,对吗?”
境清也曾修过道术与仙法,以前他也同自己讲了不少,他隐隐记得,以前境清是与他讲过捆妖索这种东西的。
只是境清怕他长大了叛逆,会练了捆妖索将他绑住,便没与他细说。
至这时,华莲才开始后悔,自己当年怎么没有多说几句。
按照境清的性子,只要自己多说两句,他便会教自己了。可他当年却是什么也没说,便由着境清跳过了这捆妖索的问题。
如若不然,他现在也不需要看着这捆妖索束手无策了。
境清皱了皱眉,道:“捆妖索是以施术者以血画符炼制的,若要解开,也只得用施术者的血,或者是他自愿放开。没用的,咳……华莲,你快些回去吧。”
“我会帮你解开的!”华莲权当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暗自琢磨着,不多时,忽然自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抹到了赤金绳索上,然后循着心底里的一句诀念下去,最后大喝一声:“破!”
意料之外的,那捆妖索顿时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从境清身上落了下来。
捆妖索一松,境清整个人的精神都松弛下来,身子一时站立不住,便直直往前倒去。
所幸华莲,一把将他捞入怀中。
“阿清!”
境清靠在他怀中,气息不稳地道:“你怎么会?”虽是气息不稳,却丝毫掩饰不了他的诧异。
“我……我不知道。”华莲顿了顿,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道:“阿清,我跟你走。”
这是他在回答几天前,境清问的那个问题。
然,他回答了,两人却是走不了了。
只见眼前剑光忽闪,段尺素就已站在两人身前,手中握着铮亮的长剑。
“你们以为跑得了么?”段尺素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捆妖索,又抬眼打量着华莲,道:“你倒是有些本事,竟是能解了贫道的捆妖索。”
华莲却不屑他的夸奖,冷哼一声:“妖道!”
段尺素似是被他这一句话激怒了一般,提剑指着他,“你道你现在很安全?这妖孽已经伤了元气,护不了你,贫道若要杀你,易如反掌!”
他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暴喝:“段尺素!不准伤他!”
扭头一看,竟是穆流音带着一众护卫赶了过来。
穆流音急急忙忙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走上前来,一把推开了段尺素,厉声道:“这妖孽随你要杀要剐,但本公主不允许你伤了华莲!你方才竟想要杀了他!”
“除魔卫道是贫道的职责,此人虽不为妖,却处处护着这妖孽,此等与妖孽为伍之人与妖孽有什么区别?”
“总之他是本公主的驸马!你若伤他,本公主便斩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