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那些刚刚还安安静静的百姓忽然激动起来,齐齐喊道:“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那股子架势,整得跟魔教中人似的!
百姓群起激昂的喊了半晌,站在祭祀台中央的道士才挥手喊停。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贫道既然捉住了这妖孽,自会将他收拾了,还请各位乡亲莫要急躁。”
然,初时对他言听计从的乡亲们在这时却不买他的帐,一时间又是一阵嘈杂喧哗。
有人说:“这妖孽害了镇上几十口人,个个被掏了心吸干了血,岂能轻易放过!杀了他!”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起哄:“杀了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百姓们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那道士却一时没辙,只能干看着。
境清听了这些喊话,心中一时好奇,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装作路过的行人挤进了人群中。
又拍了拍身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孩子为何被绑成了这样?”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瞧你面生,外地来的?”
境清点点头。
“那告诉你也无妨。这孩子是个妖怪,已经杀了镇上几十口人了,个个被掏了心肝吸干了血,幸好这刘道长法术高强将他揪了出来,不然镇上还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
那人只是谈着,眼中都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恐惧,顿了一顿,又添了一句:“小哥,我瞧你孤身一人在外,还是万事小心的好!”
境清装出一副倒怕不怕,不太信邪的模样说:“真的?可这只是个小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妖怪。”
那人紧接着就说:“刘道长说,妖怪最擅长伪装,看起来越无害,其实就越可怖!小哥你也别不信,你是没看见那被妖怪杀了之后的尸体,看一眼两天都吃不下饭!”
境清连忙识趣点头,“谢这位大哥了!”
打探清楚了情况,境清又往前挤了挤。
眼里看着那小孩,心底盘算着要不要出手救下他。
他来到这里毕竟只是为了找华莲,若将这小孩救下,又无法安顿他的话,便只能带在身边。
如此一来,断是会耽搁了他找人。
可若是不救,这小孩准会没命。
小小年纪就被冤枉致死,也太可怜了!
权衡利弊之间,那台上的道士忽然拉拽着小孩的头发迫使他将头仰起。
这一仰
,可了不得。
左眼角旁一朵莲花印记,赤红妖冶,一双黑色瞳仁深沉粲然,这不是华莲还能是哪个!
救!必须得救!
这些凡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硬把神仙当成妖来杀,也不怕遭雷劈。
再者,华莲就算性子再恶劣,那也是他境清的仇人,这条命又怎能让别人了结了去!
为免小孩再受摧残,境清当即便跳上了台子,以非人的速度将小孩夺了过来。
“一群装神弄鬼的骗子!没本事捉住真的妖怪,叫一个孩子来背锅,真不嫌丢人。”境清一边骂,一边为小孩解开身上的麻绳。
小孩仰着头看了看他,随后便将目光挪向了那神龛前站着的道士,也不说话。
那道士见孩子被抢走,也不忙着去夺回来,而是朝境清身上泼脏水:
“挖心饮血的妖怪!总算是沉不住气了!”说罢,那道士便转向台下,指着境清道:“这才是真正挖心饮血的妖怪,乡亲们,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低下百姓一听,心中虽然愤愤,却是无人敢上前一步。
毕竟,挖心饮血的妖怪在他们心中是可怕的,就算他们人多,也敌不过妖怪术法,他们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赶着上前送死。
那道士见百姓不动,心底恼怒,却又怕砸了自己招牌,便挑起桃木剑上前来欲图将境清抓住。
然,境清不是小孩儿,更是正儿八经修行多年的妖怪,他根本不是敌手,整个就被境清当成了靶子来揍。
“哼!你爷爷我修仙的时候你还在奈何桥边抠泥巴呢!就这点伎俩也敢在我面前显摆!回家种田去吧!”
境清又补了一脚,任他连连惨叫、满地打滚,也不搭理他,只牵着那小孩便准备要走。
却在转身的一瞬,听见身后一声冷喝:“妖孽休走!”
随即耳边一阵剑鸣之声传来,境清连忙抱着小孩闪身躲避。
转身,只见一名童颜鹤发的道士手握重剑正指着他,眼神犀利,周身萦绕着一股邪气,一看就不像个正经道士。
境清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语气不很高兴的道:“别一口一个妖孽的叫我,你也不照镜子看看我和你到底谁更像妖孽。”
他好歹也是当过一天神仙的妖,被人一直喊妖孽真的令妖很不爽!
“伶牙俐齿!看招!”听了境清的话,道士霎时怒气上涌,握紧了手中剑朝里注了法力便指着境清的胸口刺。
境清抱着小孩急速闪身而避,最后落在了离这道士距离稍远的地方,道:“没想到竟是个修炼邪术的,想必那些人的心肝都是道长你挖了的吧。”
说罢,境清空出一手,唤出了自己的灵剑指着道士,“我本不欲与你为敌,你若现在放手不再纠缠我,我便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我便损你修为,杀你祭天!”
境清本也不是什么慈悲心肠,并没有替天行道的心情,但这群道士自己杀人挖心,还将这黑锅往华莲身上扣,他就很不高兴。
华莲就算要背锅,也只能是他给扣上的!别人想都别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