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卢森饮下了最后一口红酒,高脚杯轻碰桌面的声音让他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他看着他们亲手创造出来的怪物。
金眸的怪物盯着她,原本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颜色此刻只留下了金属般的光芒。
冰冷,锐利。
“喝完啦?”
她歪了歪头,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准备好迎接死亡女神的怀抱了吗?”
男人沉默的点了点头,他张开嘴刚想说的话被左肩传来的剧痛硬生生扭曲成了惨叫。
“居然还敢点头吗?”怪物残忍又扭曲的笑了,“艾蕾可是被你们亲手送回那个漆黑又寒冷的冥府了哦。”
“她那么怕寂寞的一个孩子可是被你们亲手推回那个孤独的深渊了,你居然还敢点头?”
说到曾经的家人与朋友,少女眼中的坚冰稍微融化了一点。但是看着几乎疼晕过去的男人,眼中的风暴再次肆虐。
“我可不会让你们去冥界打扰到她的。”
“毕竟,你们不配。”
拥有着少女外貌的兽抬起了右手,在空中虚握。
右臂传来的剧痛让男人无法成功的晕过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右臂上的魔术回路被少女拽了出来。
红色的魔术回路曾经承载着他们家族的荣耀,但是此刻剥离魔术回路的痛苦让他恨不得这份荣耀不曾属于他。
密闭的办公室里回荡着男人的惨叫,温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但是这份温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另一份痛苦的来源。
因为魔术回路的剥离而被放大的感官,此刻无法躲避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是上千根炙热的针扎在他的身上。
“杀了我……”嘶哑的声音从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物体上传出。
魔王陛下笑眯眯的命令来自地狱的魔物撕咬着他的身体。
“求求你,杀了我……”
因为经历了长时间的剧痛,现在男人现在对魔物的撕咬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在开了口之后,剩下的话就说的十分流畅了。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你好烦啊。”魔王陛下皱着眉抬起手,一直停留在她身边的魔物接到命令冲了上去咬断了他的喉咙。
以为自己死亡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蔓延整个心房,就被更加剧烈的痛苦侵袭了意识。
他绝望的看着金眸的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别急嘛,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等我玩够了,再让这些小可爱吃掉你的灵魂吧。”
她指着围着他的魔物。
腥臭的唾液滴在他已经死去的身体上,那是足以腐蚀灵魂的毒液。
名为安德里·卢森的男人拥有辉煌的人生,他是那种被称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背负荣光的家族,极高的魔术天赋,称得上完美的魔术回路。
但是在人生路上从未受过挫折、从未后悔的天才,此刻真的后悔了。
他最后看见的,是陈列在展览柜里用敌人、无辜者的献血与尸骸所堆砌出的、他曾经的荣耀。
囚禁藤丸立香的塔并不是时钟塔本部,毕竟研究藤丸立香是如何与数位从者签订契约的这件事不能被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知晓。
不是因为这件事见不得人,而是因为时钟塔想独自霸占成果而已。
虽然没有在时钟塔本部,但是也是距离不远的私设的分部。
这个塔没有太多的学生,也没有太多
的工作人员,更多的还是监视藤丸立香的守卫。
不过安德里·卢森的副官带着最后的护卫队离开之后这个塔就没有其他的人存在了。
“知道我会报复你们就把其他人都转移了?”
虚浮在空中的藤丸立香轻轻的笑了,她看了一眼安德里·卢森的尸体,“没用的。”
“时钟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