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陆离在翰林院历练已三年有余,同年进翰林院的多数已调出去,授主事、员外郎等职,陆离虽时常进宫,侍奉皇帝左右,却至今未有调动升迁。
“奶奶如何,是不是很甜?”
青岚的话打断了她已经飘远的思绪,黛玉眸子闪了闪,笑道:“是很甜,再多摘几个,一会子给你老爷和大爷吃。”
青岚答应一声,忙又摘去了,这次足足摘了十几分,装满一个竹编的小筐。
黛玉又回到书房,陆离和林如海正在大书案前写字。看见她进来,二人都停了笔。
“呦,摘了这么多石榴啊?”陆离笑道。
“我尝过了,很甜,摘来给你们尝尝。”黛玉笑着吩咐青岚剥两个来。
林如海道:“熟了有几日了,我一直没摘,就想着你回来再摘呢。”
黛玉问:“爹爹,我院子里的花儿都是您亲自浇的?”
林如海点头,“闲来无事,顺手便浇了。”
黛玉抿了抿嘴儿,说是顺手,其实还是有心,不然大花园里那么多花呢,爹爹怎么不去浇,非浇她院子里的?爹爹总是这样,老是默默为她做事,提起来却从来云淡风轻态度,不想叫她知道。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黛玉凑在陆离耳边儿悄声说了一会子。
陆离脸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说呢,若不是这样,咱爹断然不会收嫣红。”
“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
“是蹊跷。”陆离嗐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那可未必。”黛玉嘟嘟嘴,女人才最了解女人,嫣红那人,她虽是初相识,就看出她不简单,往那一站,身姿楚楚,媚艳天成,当真是个尤物。而且那野心都写在脸上了,定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若是不安分起来,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搞不好恐怕连爹爹都害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黛玉想了想说:“别的我都不怕,就怕这事是个局,有人想害爹爹。你想啊,那女人天天在家里盯着爹爹,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多可怕。何况我看史书,多少名臣都是毁在女人手里,又被女人暗害,被女人利用连被身边小妾诬赖告发造反,最后身家性命丢了的都有。”
陆离心说就你亲爹那宦海浮沉几十年还毫发无损的,能被一个小女子给算计了?你也太小看你老子了吧。
不过为了安慰黛玉,他并未如此说,而是告诉她。
“你放心,回头我就叫人查查那嫣红什么来历,若真有什么不妥,立刻告诉咱爹,提防着她些。”
黛玉点头道:“好。”
突然马车猛的一晃,黛玉身子往前一栽,吓得陆离忙伸手抱住她。
“没事吧?”
黛玉摇摇头道:“没事。”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我的紫砂壶没磕碰着吧?快瞧瞧。”
“应该不会有事,就是怕路上颠簸磕碰,我用棉褥包了好几层呢。”说着便伸手将包着紫砂壶的包袱捞过来,手伸进去摸了摸,“放心,没事。”
黛玉这才长出一口气,后怕的拍着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陆离蹙眉:“你就这么在意这劳什子?”
“这可是名家之手,流传下来的本就不多,碎一个便少一个了,珍贵的很。”
陆离抱住黛玉道:“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我在心里,你才是最珍贵的。答应我,以后别只心疼东西,东西没了便没了,你若是伤着一点,我就心疼死了。无论何时何地,第一时间你都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
黛玉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热,推了推他,道:“好端端的,又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