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的纪星河和系统已经惊呆了。一人一统背着沈星河建了个讨论组。
“皮皮,怎么回事?看他这熟捻样,做这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百花相迎,我俩上山都没有这么大的排面吧?”
“宿主,我也不知道啊,许愿者先前并未前因后果。他跟主系统做下交易时,只让我们答应一个要求,就自愿交出身体了。 ”
纪星河倒是知道他是沈家少主,可沈星河没告诉他什么时候同灵族搭上关系了啊。系统可不知道他俩认识,纪星河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下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等此番事情一了就找沈星河逼问,面上还是装作不愉的问“什么要求? ”
“他想取得一个人的原谅。”傻白甜系统照实回答。
“谁?”
“不知道。本来应该由许愿者亲自与宿主对接才是。系统没有权限查看。”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原主的身份,与灵族有关。”
“你这不是句废话…?”
一人一统讨论的空档,沈星河行至半山腰处。绕过一小片乱石,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二层小楼坐落于前方不远处。三进三出,自带独立的小院落。
庭院周围是一片花海。叶片们聚做一处,簇拥着三三两两的橘红色花朵,数以万计的金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汇做一片海洋。
沈星河从中走过时,鼻尖偶尔能嗅见风中传来的淡淡花香。枝叶从他的袍袖间轻拂而过,若有若无的轻触上他的脸颊。
他周身覆着一层淡薄的灵力,越过花海走向竹楼时并未踩伤任何一株金盏。
缓缓行至屋前。沈星河抬头看向这座小楼,高悬的匾额空白一片,并未题字。
院子里铺晒着各色药材,大大小小的胡乱堆做一处,颇有些凌乱。
沈星河小心的踏过院子。来到门前,轻叩门扉。
数息后,依旧无人应答。
想来院落的主人并不在家。
他道了声失礼,轻轻推开了门扉。
屋内摆设清简,除一张竹床及正中一张雕刻台外,再无其他。
台上放着一个还未雕刻完成的木偶。身形衣着皆已修饰完成,面目却是一片空白。
从衣着发髻处,能推断出刻的是一名女子。
像这样的木偶,屋内各个角落里散落着许多。
或坐或卧,姿态各不相同。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这些木偶,面容处皆是一片空白。
他拿起脚旁的木偶与桌上未完成的那个相比对,已经确认了心中猜测。
正欲放下时,身后劲风袭至。
沈星河若有所察,豁然转身时,凌厉掌风已至身前。
来人修为远远高出他许多,这一掌避无可避,正朝着天灵盖劈下,若是落实,非死即残。
此人头发散乱,双目赤红,正是纪星河久寻不得的药王诸葛清玄是也。
同时也是他的生父。
昔年苍梧山一战,木婉清伤重,临终托孤。勉力诞下麟儿后便撒手人寰,沈清玄战后,自一户农家里秘密接回了尚不足月的婴孩。
离家途中,恶仆欺主,许惜弱不慎早产,诞下的孩儿先天不足,族医言其有早夭之象,不能堪其大任。
当时情况下,沈清玄地位尚不稳固。急需一个天赋卓绝的孩子稳定家族基业。
许惜弱无法接受事实,伤心过度之下,陷入昏厥。再次醒来时,记忆缺损。
正值沈清玄归家,清算完所有知情人之后,便决定李代桃僵。
那个注定会早夭的孩子被远远送了出去,而他则代替那个孩子成了沈家少主,担起了成为少主需要肩负的重担。
付出诸多努力后,成为外人眼中近乎完美的沈星河。
唯一的朋友,是幼年时,机缘巧合下,结识的一位好友。
沈星河于半年前发现此事后,便一直追查当年被送走的孩童归处,多方探查之下,终于在一月前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沈星河开始着手整理手中各项大小事务,以便于及时归还与交接。
可他没能等到坦白那一天。
许惜弱已先下手为强。他只来得及写下一封道别的书信,便昏迷落海。
二人书信来往早于数年前中断,未曾想他这封诀别书竟能跨越时空送至纪星河手中。
而纪星河更是因此,阴差阳错来到沧澜大陆。
之后,经过数番辗转,流落至此。
来此人间二十载。沈星河未曾想过,二人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他轻叹了口气,出声唤道, “爹。”
掌风险险停滞,直刮得人脸颊生疼。
诸葛清玄神智未复,眼里猩红一片,只嘴里喃喃道, “挡我者,死。”
沈星河不闪不避,依旧挡在他身前。
他死死望着沈星河,又好似在透过他看别人,瞧着瞧着,眼底的浓重杀意褪去了些。
又道, “你瞧见我的婉清了吗?”
一道虚影站在他身后,妙龄女子一袭橙色罗裙,正试图去握他的手。
纤纤素手从他腕间穿过,女子面上不见失落,好似早已习惯,只朝着沈星河温婉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