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天气很热。
本来睡梦中的谢渡被一阵铃声给吵醒了。
他不是在房间里睡觉么,哪里来的这种铃声?
不对,这种铃声他好像很熟悉,应该是学校下课的那种铃声。
怎么会?
谢渡睁开了眼睛,最先让他注意到的,是自己的衣服。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少年的胸肌与腹肌隐约浮现,黑色西装裤恰到好处的凸显了他修长的腿部结构。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眼前的黑板上,黑板上写了几个数学方程式,求根公式还没来得及擦。
整个教室里都很安静,整个教室坐满了学生,大家手指都握着笔,看样子应该是都在认真的听课。
这里应该就是学校的教室了。
谢渡他是坐在第一排的,第一排只有两个人,左边是空荡荡的座位,右边是一名少年。
少年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金黄色的头发微卷中分,眉头舒展开来,应该是还没睡醒。
与自己一样,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
正在谢渡观察的时候,少年突然醒了。
“你在做什么?”少年的嗓音很清澈,让人不禁会想起那种随着风飘摇的风铃。
谢渡收回打量的眼光,“没什么。”
少年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和谢渡一样,确定这里是学校的一个教室。
最终,少年的目光还是落到了谢渡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微笑着问谢渡说。
谢渡不愿意说自己的真名,所以又随便想了个,“帘清风。”
不可否认的是,谢渡如果不那么冷漠,还真的自带了几分清风徐来的气质。
“好名字。”少年由衷的赞叹谢渡,然后又说:“我叫榻明月。”
明月清冷好看,和眼前这个少年好像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知道了。”谢渡回应说。
榻明月托腮打量着谢渡,然后慢悠悠的说:“我叫你哥哥,怎么样?”
“哥哥……”谢渡记忆中曾经有人这么叫他,记忆有些模糊了,但他依稀记得,是个好看的小娃娃。
“怎么了?”榻明月关切说:“哥哥不愿意就算了。”
谢渡摇了摇头,“没,随便你。”
反正在这里上一秒还是活的,下一秒指不定就是死透了的一具尸体了,名字称号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
两人没有再说话,谢渡在观察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榻明月在认真的欣赏谢渡。
突然,谢渡感觉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的一瞬间,谢渡看到了一双只有白骨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同学。”那颗白色的头颅竟然开始说话了,“你还有多余的笔吗?我笔没墨了,想借一支笔。”
谢渡看了眼自己的桌上,正好有一只黑色的笔,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墨。
不过自己也用不着,所以谢渡拿起那只笔,递给向他借笔的女孩子。
不过,就在谢渡把笔递过去的一瞬间,之前低头做笔记的同学有一大部分人都抬起了头。
很多双没有眼珠子的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渡,准确来说,是盯着谢渡手上的笔。
“哥哥。”旁边一直很安静的少年,也就是榻明月突然说话了,“你看,她旁边的同学桌上都有三只以上的笔。”
谢渡大致看了眼,确实,这个女孩子的左右后面三个方向的同学,桌上都有不止三支笔。
“你为什么不向别人借?”谢渡问这个女孩子说。
女孩子犹豫了一下,摇着头说:“算了,我不借了。”
谢渡注意到了女孩子桌上的那个笔记本,已经很旧了,本子上写满了笔记,密密麻麻的让人区别不开。
但是有几个笔记是谢渡可以认出来的,那就是现在黑板上的几个数学公式,其中就包括了求根公式。
谢渡推测,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很爱学习的那种。
“你不借笔,下节课不做笔记了么?”谢渡试图从这个方向下手,问出一些事情。
果然,这句话对女孩儿是有用的,女孩儿低着头,啪嗒,一滴血水滴在了笔记本上。
谢渡大概可以脑补,此时此刻,一个女孩儿正坐在他对面流泪。
他问到的可能是女孩儿的伤心事,笨啦作为普通人,他不应该再继续问下去。
可这里终究是恐怖世界,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在这里可以发挥他最大的作用。
“她们都不愿意借给我。”女孩儿声音有些颤抖,然后抬起只剩下白骨的手擦了擦眼泪。
谢渡皱了皱眉头,他能感受得到,当他想要借给这个女孩子笔的时候,四周这些敌对的眼神。
“你……”谢渡还想继续问,但是被上课的铃声给打断了。
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