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闪电似的从谢渡的眼前划过,留下一股泄露的汽油的异味。
这是一辆黑色的汽车,因为速度太快,所以让人看不清这车是什么品牌。
只知道这辆车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从地下停车场中直接冲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一边的电线杆。
一时之间,电线杆轰然倒塌,汽车已经被撞碎了,孤独的摆在路口散发着乌黑色的气体,恍若一个艺术品横空出世,一来就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注意力。
谢渡现在路边颇有兴趣的看了眼,然后漠然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向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这座地下停车场看着有些破旧,四周的棱角早已经被磨平,黑色的斑点不平衡的分布在四周。
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像是一瞬间进去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谢渡用手小心翼翼的感受这四周的情况。
除了一片漆黑之外,没什么异常,确实只是停车场,谢渡能够感受到这里面是停满了各种各样型号的汽车。
“救命……”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谢渡耳边响起,滴滴答答的脚步声更是不绝于耳,声音越来越明显,好像是朝着他这边跑过来了。
谢渡随意找了个汽车,自己弯下身来蹲在汽车侧面,他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更别说,是现在这种事。
在听到求救声的同时,谢渡还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很刺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拖着铁棒在行走。
铁棒被人拖着,不停的刮擦着地面,发出一点点零星的火光,橙红色的火光总是让人想要看看,这铁棒敲碎人头颅时的样子。
谢渡这样想着,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敲击声,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溅到了他的脸上。
正巧,过来的时候谢渡忘了关手机,壁纸是一片森林,绿油油的光芒打在谢渡的眼前。
奶红色的液体糊满了那个人的整个头颅,那种被铁棒敲碎的头颅血色与脑浆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像极了浸泡着草莓的酸奶。
只不过,此时此刻映射到头颅的,是绿色的光芒。
谢渡觉得很不好看。
男人的尸体挡住了谢渡的视线,谢渡推开男人的尸体,站起身来,用手指擦了下自己脸上的血迹。
“原来这个游戏,真的会死人。”谢渡笑了笑。
以前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你怎么在这里,是等我的?”
举着铁棒的男人站在谢渡的身后,因为身高的缘故,他看向谢渡的时候必须低着头。
这种从下而上的角度,看上去真像个宣判死刑的魔鬼。
“等你?”谢渡勾起嘴角笑了笑,“等你一棒敲碎我的头颅?”
然后又被他用刀给细细割下来,听着古典音乐,把头颅涂上千奇百怪的颜料,最后摆放在家里,作为一个可以用来炫耀的艺术品?
“我想要的可不是你的头颅。” 举着铁棒的男人愣了下神,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谢渡。
——“你最好乖乖的活到最后。”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举着手中的铁棒,猩红色的火花倒映在谢渡的眼神中,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谢渡的视线中。
……
四天前。
正在熟睡的谢渡被人吵醒了。
那是一阵令人头痛欲裂的痛哭声,是个小孩子发出的,因为没经过变声期,声音还很尖锐。
不对,他记得他已经死了,死的很彻底,也很……高调。
从八百米的高空
坠了下来,原地爆炸旋转式升天,举国轰动,各个媒体争相报道,怎么可能被救活了?
谢渡慢慢的睁开眼睛,朦胧间纯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然后谢渡动了动手指,属于棉被的柔和的触感传来。
他鼻尖闻到了一股很大的消毒水味道,身上穿着蓝白色相间的竖条衣服裤子,床边上是一瓶还没吊完的盐水。
这里是医院?
谢渡站起身来,拔掉了自己手上的针管,地上放着两双拖鞋,谢渡随便穿了一双,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了窗帘。
窗外太阳很好,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映照在病房内,暖洋洋的。
“这是哪儿?”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青年。
身体很瘦弱,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头发偏黄,不像是刻意染上去的颜色,一张娃娃脸极具迷惑性。
“你问我,我问鬼吗?”谢渡暗地里叹了口气,要是有鬼也还挺好,总比现在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突然,青年人不自觉的发出一阵“嘶”的声音,用手捂着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
谢渡蹲下身来,捡起落在地上的一个纸条。
天花板完好如初,并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这个纸条是从天而降的。
纸条被打开,只见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