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被杰森哭得有点懵, 身上悲痛的感觉不由得散去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杰森的后脑, 没有推开他, 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部起来。

过了很久，杰森的哭泣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来。

“你究竟在哭什么？”克里斯忍不住问。

毕竟，死了妈的人是他，不是吗？

“我…我…嗝…我都不知道…嗝…只是…只是感觉到很难受！”杰森抬起红通通的眼睛，一边打嗝，一边道。

还是个孩子, 感觉难受就哇哇大哭起来。

克里斯刚这样想, 就听到杰森的下一句：“我感受到狱长先生很难过，心里就难受得想哭了！呜呜呜──”说着，他又想要哭了。

克里斯微微动了动唇，这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圈在杰森腰间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即使真的好疼、很难受。

“但是，狱长先生感到难受，感到难受不是就应该要哭吗？”杰森不解, 孩子气的想法。

“哭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更伤心, 什么用处都不会有。”

“哭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的！”说起来, 自从来到多米尼克后, 杰森的性格就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大男孩了, 从前一个人在哥谭流浪生活的时候，生活再难过、再痛苦，他也没有流过半滴眼泪，可能是被莎莎那些小孩子影响了。

克里斯目光深远，回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好一会儿才道：“我…哭不出来。”从很多年前开始，双眼已经再也流不出泪水下来了。

杰森看着这样脆弱的克里斯有点心疼，他不想要狱长先生不开心。

汉尼拔医生说过狱长先生活得很累，很辛苦，他很想要分担狱长先生身上的重担，如果狱长先生哭不出来的话，“那么…嗝…那么我以后就代替狱长先生哭泣，这样，狱长先生就不会难受了！”他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身上那股热情彷佛能照亮克里斯的心似的。

这样的话，他就能一直留在狱长先生的身边了。杰森有点害羞的想。

克里斯低头看着他，心里暖洋洋的，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好。”

杰森笑了，老实说，眼泪鼻涕满脸乱淌，并不好看，但克里斯就是眼瞎的觉得这是他见过最美最灿烂的笑容了。

哥谭大佬不愧是哥谭大佬，经企鹅人等人的一通电话后，当日差不多十分之四的哥谭暴徒、黑帮混混都被动员起来，配合上哥谭警方，一起四出搜寻小丑的踪影。

但就像企鹅人所言，小丑的躲藏功夫确是非常了得，在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全城通缉的情况之下，依然躲过了七天，直到他自己不再隐藏下去，主动露面出现在某间酒吧里。

接到消息后，克里斯第一时间带着阿猜、贡纳和阴阳赶去。

小丑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企鹅人名下的某间酒吧里，一轮吃喝玩乐后，就带着自己几个同样看起来不是太正常，不知道是新招募还是老伙计的手下踏出了酒吧的大门。

在挥手驱散了手下的跟随后，他开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兰博基尼，开车开得飞快，完全不顾会不会撞上行人或者其他建筑物，彷佛不要命般的风骋电掣。

就在他玩得高兴的时候，一轮黑色的布加迪威龙从后狠狠地撞上去。

“噢！是小甜心来了。”小丑毫不意外，舔舔唇，再次用力踏下油门，兰博基尼的速度再次加快，开始他和弟弟之间的‘兄弟游戏’。

如果说刚才兰博基尼是不要命地横冲直撞，那么现在的兰博基尼无疑是飞得太低，分分钟都有坠机的危险。

只是，它身后的布加迪威龙却是不依不饶地紧紧地尾随着它，时刻想办法截停对方。

两轮车一前一后飘移了大约七条街道，布加迪威龙终于找到机会了。

趁兰博基尼飘移拐弯进街口的时候，克里斯猛踩油门，布加迪威龙车速不减反增的直直地撞上去。

“啪！”布加迪威龙的车头猛地撞上了兰博基尼的车身，两车猛烈的碰撞发出巨响。

兰博基尼被一下子撞到旁边正在修整的道路上，车轮陷入厚厚的沙子里，余威不减地转了半个圈，弄得空气中沙尘弥漫。

布加迪威龙则撞上了另一边的街道消防栓，导致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克里斯不顾晕眩和漫天水花，打开车门，踉踉跄跄地走到兰博基尼的边上。

他尝试过从外拉开车门，但试了几次都不行，车门从内反锁了。

于是，他一拳把砸碎车窗，生拉硬扯撞到安全气囊上的小丑出来。

经强化过的身体力量惊人，恢复力也不遑多让，克里斯轻易就把小丑这个成年男人扯出车外。

他把小丑抵在车门边上，“为什么？”湿透的西装和头发，形象显得格外的狼狈。

小丑额头上正缓缓地流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