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打断他，“出仕是什么？”

楚沉一愣，“就是做官。”

叶暮哦了声，眨巴眼看着他等他继续。

楚沉默了会儿，措词道，“这二人家里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吃不饱穿不暖，肯定雇不起马车，一路顶风冒雪，晚上只能住坟地，古时候很多地方荒无人烟，鸟不拉屎，没得人家讨吃穿，这么下去两个人必得冻饿而死，仕途成空，命没了自然当不成官，当不成官满腹才华就浪费了。左伯桃便把自己的衣裳和干粮给羊角哀，羊角哀断然不肯了，左伯桃以死相逼，二人争执不久，左伯桃因天生体弱，冻死在了荒野，羊角哀只得挥泪而去。忍饥挨饿扛到楚国，当真做了大官，回去厚葬了左伯桃。”

楚沉歇口气儿的功夫，叶暮以为故事讲完，感慨道，“左伯桃为羊角哀不要性命，确实让人敬佩，羊角哀倒也有情有义。”

楚沉道，“还有后事呢，听完你可别哭啊。”

叶暮眼皮有点沉，故事听一半自是睡不着的，于是敷衍一笑，抖擞精神道，“接着说。”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楚沉陡生恶趣，见叶暮有气无力地拿眼斜他，忙言归正传，“别瞪我，我说就是。话说，那羊角哀把左伯桃葬在一块风水宝地，殊不知那一处连着荆轲墓…”

叶暮又打断，“荆轲是谁？”

将近三更天，楚沉可不想来个彻夜长谈，“荆轲是武艺高强却行刺失败天下闻名的大刺客，非常凶猛，死后世人为他建庙供奉。且说，左伯桃托梦羊角哀，他夜夜被那荆轲举剑辱骂夺占风水，要将他掘墓挖坟弃尸荒野。羊角哀气不过，第二天就到荆轲庙前破口大骂。可那荆轲慕客众多，香火旺盛，总在阴间欺凌左伯桃，羊角哀要焚庙毁墓却遭村民乞求拦阻……”

楚沉见叶暮竟然阖了眼似乎听睡去，顿时备受打击。

不料眨眼功夫叶暮突然睁眼，催促道，“然后呢？”

楚沉立马信心急转直上，语气悲壮，“阴阳相隔，羊角哀力不能及，毅然辞官，留下同葬的遗言在左伯桃墓前自刎而死。”

叶暮不可置信，“自尽了？”

楚沉沉重地点点头。

叶暮眉心蹙起，喃喃，“两个都死了？”

楚沉深深长叹，循循善诱，“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啊，咱们今晚这番推心置腹，彼此知根知底，也能称得上知己了吧？”

叶暮迟疑道，“…我……不能为你死…”

楚沉太阳穴犯抽抽，“我没要你为我死，就是以心换心，我把我的心给你，你把你

的心给我，咱们之间以后亲密无间两情缱绻……”

叶暮哈欠连天，“心在肚子里怎么给，两情缱绻又是什么？”

楚沉狠叹一记，暗道一声呆子，“总之是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这种。”

叶暮犯困得不行，“这个可以，只要你别对我做那种事……”

楚沉想不明白那事怎么给他留下如此大的阴影，眼下的情况自是触犯逆鳞得不着好，他信誓旦旦保证，“我说话算话，你不允许绝不碰你。”

“行……”叶暮掖了下被子，恍恍惚惚睡了去。

临近四更，楚沉亦感乏力没劲，欲速则不达，偷香窃玉还是留到以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