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颤,忍着疼痛捏碎了玉铃,浩荡真气开始流转,迅速蔓延经脉,我催动真气,将它化为一把长剑。
青年微微眯起眼:“你竟隐藏了实力。”
忽然起了狂风,携着冷冷雨点,将我长发衣诀吹得猎猎作响。
雨点落在火红长剑在化为腾升起的寥寥白雾。
我睁开眼,催动浑身真气,飞身而上,落下一剑。
鬼孟立即长剑抵挡,勉强破开这一道剑气。
而我并不容他休息,青年反手以长剑抵挡,两道不同真气碰撞,倏地爆发出一阵亮光。
我将长剑压得更低了,抵着鬼孟的湛湛剑锋。
我心知我二人都并不擅长用剑,拼的不过只是修为深浅。
四周是隐隐涌动的燥热之气,真火将灼烧着落下的冰凉雨珠,发出“滋滋”轻响,以我二人为方圆,开始倏然蔓延起无边无际的白色水汽。
在浓重雾气中我已看见鬼孟额上已经被高热熏出了汗珠,却又很快被真火蒸腾,他布满震惊神色的眼眸倒映出我的面容——额间火红封印已隐隐变作金色,忽明忽暗,神情冷凝,眼眸沉沉。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在我的注视下,鬼孟手中长剑竟开始节节破碎,我笑了笑,对他无声地说——你输了。
鬼孟咬紧牙关,泠泠剑锋已深深陷入他的胸口,即将将他开膛破肚之时,一道海棠红刀光倏然而至——是把血红弯刀,轻巧划开我与鬼孟二人。
这武器委实熟悉,我不由得心头一跳,收起剑势,退后了几步,望向来人。
那女子一身蹁跹红衣,丝毫未被雨珠打湿,鬓发微卷,肌肤似雪,在茫茫白雾中明艳得不可方物。
我喊出了这个许久未曾叫过的熟悉名字——“姬骨。”
她扶着青年,鬼孟脸色惨白,胸口已叫剑势划破,深可见骨,殷红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哒哒向下落。
姬骨看向我的神情十分复杂,她抿了抿唇,最后也只是说:“你们云上间那个劳什子仙帝要撑不住了。”
我知晓她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分神对付玄瑾,好留鬼孟一命。我没有拆穿她,只是行了个礼,道了句多谢,便直往那不时迸发出璀璨金光的天际而去。
当我看见司遥时,他嘴边已隐有血迹,眉头紧蹙,身上甲胄肩胛处也破开一个大口子。
而与此同时,一道青紫雷光又倏然而至,我没有多想,抬剑便劈了过去,只是那雷光确实比我想象的更加强势,直直将我逼退数十米才堪堪破开。
司遥抹去唇边血迹,推了我一把,犹自说:“你来做什么?这里危险得很。”
眼见又是一道雷光而至,不容我分说,我提剑而上,勉强破开,才望向仅站于我百米之外的人——“玄瑾。”
青年目光扫过我,意味不明:“你神态模样比九西宫中好了不少。”
我笑了笑:“当下时间地点,似乎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青年微微颔首:“那便让我看看,你与这云上间仙帝究竟有几分能耐。”
我与司遥对视一眼,便提剑迎上,这一打便是整整三天三夜。
愈是到后头,我便愈发心惊胆战,按理来说,玄瑾以一敌二,不眠不休与我和司遥战了整整三天三夜,即便不说是威力大减,也该有些疲态。
可他分明越战越勇,丝毫不见一点下风。犹如真气绵绵不绝,毫无边际。
这还是玄瑾已身中玉骨毒的情况下,如若他从来不曾折损修为,恐怕我与司遥二人合力也接不下三招。
我终于知晓,在命书中为何会说司遥陨落于冥月河。
玄瑾此人修为,当真可怖。
只不过稍一分神,那雷光便已到了我的面前,此时已容不得我再做抵挡。
而司遥竟不知如何,闪身到了我的面前,以肉身生生受了这一击。
“噗。”
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竟直直向万丈云端之下栽去。
“司遥!”
我心里一紧,忙去抓他衣袖。
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青年迅速消失于浓浓夜色中,我亦没有多想,也不顾及玄瑾还在一旁,向那幽幽青光追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