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觉得我会这样说?”
那人抵着我的额头,轻声问我。
“我……你……”我连自己的声音都要找不到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狠狠推开了他:“你刚刚在做什么?”
公孙谕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眼眸微微弯起,里面流淌着醉人的笑意,那是桂花酒的香气。
“你好像脸红了。”
他这样说。
“谁脸红了?”
“公孙谕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我简直要被他这种轻浮而又毫不在意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
青年见了我的模样,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我向前走了几步,他却伸手扯住了我。
“宫翟,我从前就说过,我信你。”
他这样说。
“药王谷的后人不会说谎。”
在我先前的人生中,从未有人对我说过我信你。
而我亦相信,从此以后,也绝不会有人用如此笃定的口吻,如同发誓般虔诚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母后说,做不到的事情不要轻易说出口,兑现不了的诺言不要随意举手发誓。
因为无论当下看起来如何真切,到了往后,便只会变作一把锐利的匕首,搅得往昔鲜血淋漓。
过了半晌,我才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信你不会骗我。”
我知道他不会,不会同母后说的那样,言而无信。
一打开药庐的门,便看见了少年坐在门口,双手抱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为何,今日看到司遥,我总觉得格外地无所适从。
“你和公孙先生做什么去了?”
他问道。
“我们吃酒去了。”公孙谕将手中的桂花糕递了过去:“集市上右拐小巷子里的那一家,还给你带了桂花糕。”
司遥接过桂花糕,眼眸霎时变得熠熠生辉:“公孙先生,这是你给我带的吗?”
青年迟疑了会,看着那双包含期待的眼眸,还是点了点头。
一听到是公孙谕给他带的,少年的脸瞬息间变得明朗起来。他扫了我一眼,语气狐疑:“宫翟,你的脸怎么红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又忍不住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我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竭力保持平静:“没什么,就是回来时急了些,故而有些热罢了。”
一连几日,我都有些奇怪。
主要表现为,不想看见公孙谕,一旦看见他便会觉得耳朵发热,心跳加速,甚至让我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想要钻进地洞里去的心情。
甚至连“公孙”两个字也不能听见。
“宫翟,你看见公……”
司遥话还未说完,我便先被茶水呛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缓过劲来,才问道:“刚刚你说什么公孙??”
少年奇怪道:“我说的是你有没有看见家里那只大公鸡,和公孙先生有何关系?”
“宫翟,你这几日很奇怪。”
司遥盯了我好一会儿,那目光雪亮如刀,好似能洞悉一切。
我僵硬地转开了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怎么了?”
少年强行掰正了我的身子,灼灼逼视:“你老实说。”
我的汗水都要汗透衣衫,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盯了我一会儿,吐出来剩下了半句话:“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关于公孙先生的坏事了?”
我别开眼:“胡说八道,我能对公孙谕做什么坏事?”
少年又强行掰正了我的脸:“你……”
“我怎么了?”
我强装镇定。
“你该不会故意没洗公孙先生的衣服,然后装作洗了的样子又放回去吧?”
“我没有!”
“宫翟。”少年似想到了什么,倏然跳了起来:“你是不是偷偷跟公孙先生打架了!”
“司遥,你是不是有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