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雁寒秋便又来找我了。
只是他这次却不同于先前,反而是一脸小心翼翼。
他摸了摸我的脖颈,露出点心疼的神情。
“抱歉,我应该阻止他的。”
“滚。”
我还记着先前另外一个雁寒秋的威胁,应对现在的他时也没有了耐心。
“你生气了?”青年道:“哥哥他人其实很好,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害怕旁人会伤害我。”
“他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绝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
“哥哥?”
我起了点兴致,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他却犹如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我只得旁敲侧击,问他:“那我要如何分辨你们二人?”
他沉吟良久,复又说道:“你叫我雁寒雪便好。”
“雁寒雪。”
青年听了我叫他的名字,很是高兴,眉眼盈盈:“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自是不可能将真名告诉他的,只是告予他我叫玄离。
过了没几日,我便与雁寒雪大吵了一架,因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每日待在这小小的卧房里了。
这令我回想起了从前在凤栖宫的日子。
我摔了他给我费尽心思找来的治伤灵药,大骂他就是个疯子。
“你让我感到恶心。”
我刻薄又恶毒地说。
在语音刚落时,我便看到了雁寒雪极其受伤的神情。
过了没多久雁寒秋便来了,青年面无表情地卸了我一条手臂,还敲碎了我的十根指骨。
很疼,但看到他那样怒火滔天又不敢杀我的模样我却只觉得痛快。
“我真想杀了你。”
他说。
但雁寒秋最终也没有杀了我,而是很下作地喂了我吃了药。
我不知晓那药是什么,服下后经脉火烧火燎地疼痛。只能眼睁睁地体内真元一点点溃散。
太疼了,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他想废了我的修为。
第二日雁寒雪来了,他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会受伤的。”
他神情认真,我却毫无波澜,只冷冷说道:“滚。”
于我而言,雁寒雪雁寒秋他们二者毫无区别,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枉顾他人意愿。
温柔小心或冷血无情,本质上都没有分别。
青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都没法保护你?”
我讥笑道:“可笑。”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番话?”
他微微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地走了,后来不知他与雁寒秋到底说了什么,雁寒秋再未来找过我。
只是事后雁寒雪将姿态放得更低了,简直可以称得上谨小慎微。
我看不上他,他便尽量少在我面前讨嫌。
直到有一日我看见雁寒雪满院子捉四处逸散的萤火虫,他很笨拙,动作又慢,往往捉了一只另一只就飞走了。
他捉了很久,还是没捉满一袋子,终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那模样当真是十分可怜。
“你捉萤火虫做什么?”
“玄……玄离。”他有点尴尬,讲话都结结巴巴起来,青年白/皙的脸上都沾了泥,头发上也是枯叶,一派行色匆匆的模样。
我便问他:“以你的身份,本不需要做这样费劲的事,吩咐下人去给你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