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打量我们一番,说道:“听口音各位也不像是扬州人士,不知是为何而来柳叶城。”
我便说道:“我们来柳叶城原本是为了寻人,岂料刚刚抵达就不慎被那小贼偷去了钱囊,现下正着急晚上该如何是好。”
他倒是极热心的,思索了一会儿,就说道:“我见各位器宇轩昂,谈吐不凡,的确也不似会说谎的。这样,我家中宅邸还有几处空房,只要各位不嫌弃,可去我家将就几晚,直到你们找到朋友为止。”
“多谢兄台相助!”我装出十分感激的神色,试探着问道:“还不知兄台大名。”
那男子朗声大笑几声:“瞧我这记性,我叫白云天,是这柳叶城的城主。刚刚那不懂礼貌的少年郎,正是犬子白知秋。”
我又恭维了他几句,无外乎是些“令郎相貌堂堂,仪表非凡,想必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又或者是“城主古道热肠,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当真是个侠义之士。”
他也确实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我就说了这么几句夸赞,就将他哄得眉开眼笑,喜不自禁,不消多时,甚至要与我称兄道弟起来。
我婉言谢绝了他。
白知秋却早已不等他的父亲,独自一人先行骑马离去了。
我见他离去,便问道:“白城主,我见令郎好似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可是因我们要去贵府做客,打扰了他的兴致?”
白云天叹了口气,说道:“他自小就是如此,奇怪得很,莫说你们了,我这个做爹的也从未见他笑过。莫要说是笑,他打从生下来,连哭都没哭过一声。当初我和我妇人都险些以为是生了个哑巴出来!”
我佯装思索,沉吟片刻:“我倒是听闻有一先天之疾,名为无心,不似寻常人能感知到爱憎怒怨。”
白云天连声问我:“那可有法子医治?”
我便露出苦恼神情:“我也只是听闻罢了。”
“不过白城主您放心。”我扯了扯身旁司遥的袖口,露出一个笑容:“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玄谷子。”
“玄谷子是?”
我惊讶道:“玄谷子城主也不知晓?他可是药王谷的后人。”
“就是那个销声匿迹了几百年的药王谷吗?”
白云天显出极激动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正是。”
“失敬失敬!”
…………
我们一行跟在白云天的身后,司遥淡淡对我说道:“我倒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神医谷的后人。”
我将手伸进袖口里,轻轻抚摸着司鸣允冰凉的鳞片,他软软地贴在我的手上,很乖顺。
“你忘了吗,公孙谕是药王谷谷主的徒弟。”我漫不经心地说。
“你在他那耳濡目染了那么久,说你是半个后人也不算撒谎。”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还记得这样清楚。”
我抬头看着空中飘飞的墨绿枝叶,是很鲜明的颜色,被清风吹得摇曳,猜想这应该正是人间四月天。
到了白府宅邸,建得自然是富贵大气的,是典型江南大户风格,门前蹲着两只祥瑞石兽,雕得栩栩如生。
进门便迎来一位风韵犹
存的妇人,满头珠翠,衣着华贵,还仔细涂抹了脂粉,见了我们也不意外,微微行了个礼,就附耳对白云天说了什么。
白云天听了,转身对我们露出个歉意的笑容:“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一会儿叫福贵为你们腾出几间厢房出来。”
“现下我让妇人叫几个仆人带你们在府内四处转转,招待不周,见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