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们先上去。”
“唔……”
少年耷拉着脑袋拖拖拉拉跟着他走了两步,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语气都欢快起来,
“喂喂!说说你怎么认识子楼哥的呗!你和他什么关系呀!”
“……”冷东本来就不爽有这么个牛皮糖一直粘着自己的爱人,虽然只是个半大小子,但也让他那份阴暗的占有欲开始作祟。这下子温秋夏一提,他更是直接转身,满脸的阴沉,“管那么多干什么,闭嘴!”
“你俩是不是搞对象的?”
“……”
男人僵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过去。
这种僵硬的表情和承认了没啥区别,少年满足了好奇心也龇牙乐了,笑的没心没肺,“放心放心,你的表现勉强合格,我暂时不会对子楼哥下手的!”
“……”
吴常正卯着劲儿的给木柱子贴铁皮,奋力砸着钉子的时候就看到冷东从屋里拎出来一个软踏踏的“尸体”。男人的脸黑的和恶鬼一样,把那坨东西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他旁边,交代道,
“你照顾他,我去二楼收拾一下。”
说完就潇洒的扭头离开。
呃……
还满脸懵逼的吴常瞅瞅冷东的背影再瞅瞅趴在地上的少年,苦恼的挠了挠头发,从梯子上跳下来在他旁边蹲下,戳了戳这人的卷毛看他还有反应,便笑嘻嘻的像是问话一样开口,
“别装了人走了——你干啥啦?我还是头一次见东哥这么生气。”
少年谨慎的抬起头,顶着满脸乌青瞅了瞅周围确定安全后才瘪了瘪嘴,趴在地上眼里都是不屑,“呵,男人。”
冷东冷静下来后就觉得自己其实不该真的和一个小孩生气的,毕竟单说子楼对自己的感情,那就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的纯粹忠诚,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
那可是跨越了生死的爱情,他一个小孩懂个屁!
即便这样心里还是堵得慌,仿佛发泄怒气一样大踏步走楼梯的男人在踏上二楼的地板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叹了口气,靠着墙缓缓蹲下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子楼那么耀眼,自己这样活了两辈子经历的人的纯直男都会被吸引,更何况是别人……可偏偏那个人就跟没自知一样处处挥洒魅力!
你看你看这又一个!
杵着下巴的冷东不耐烦的用手指敲着膝盖,仿佛一瞬间换了个人一样,刚才运筹帷幄的领袖姿态简直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多添了一份孩子气。
对,这种时候就是要宣示主权才行。
坚定了信念的冷东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往屋里走,心里盘算着等青年回来一定得做点什么,像什么当众表白之类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总不能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把这件事省掉了,也得让子楼能安心才好。
烦躁不堪的内心在想起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后突然平静了许多,那种软软的温柔的感情瞬间充盈了整个心脏让男人稍稍缓了口气。
冷东走到二楼的窗边向远处望去,远处是模糊的山和层叠的树林,像是离自己最近,伸手就能碰到,又像是离自己很远,一会儿就又看不真切了。一如他们未知的命运,在这个末日要怎么生存下去,未来的路又要怎么走……
男人摸着胸口的手缓缓收紧,这样眺望了许久才哭笑不得的低下了头。
才分别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又想他了。
即将化为望夫石的冷东只能闷头回了屋里,开始整理那个大桌子上散碎的资料文件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和地下室的各种实验资料不同,这里的材料更都像是从别的地方转运过来的,署名的地方不止H省周边的一些市区,几乎遍布全国,甚至连远隔千里的HN岛的都有!
可能是这些研究所在互相交换情报吧。
冷东皱着眉头挨个翻看着,一点一点整理好放进空间里。虽然他看不懂,但也知道这些肯定是珍贵的资料,放在外面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大概是这里的人撤退的真的很急,又或是以为还能回来,这里东西虽然堆得有点多,却并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各种参考书籍也都大咧咧的敞开摆在那里,上面压着乱七八糟的废纸团和报告书。
把上面落得土拍拍干净,冷东的目光却被这本厚的和砖头一样的书下压着的一个透明档案袋吸引了注意力。
里面的这张纸边缘发黄应该是有年头了,因此才被这么妥善的保管着。好在上面潦草的字迹没有被涂污过,迷迷蒙蒙的还是能分辨出来。
看起来有点像医院里的新生儿检验报告,上面贴着的照片上能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正睁大眼睛看着镜头。估计着是有点年头了画面很是模糊,但即使五官不太清楚,也能让人觉得是个很活泼健康的孩子。
很熟悉。
冷东突然有点心慌,几乎是急迫的将目光转移到了资料栏那里仔细分辨着字迹。
在看到父母一行的时候他打了个哆嗦,手上的文件袋啪的一声掉回桌面,
发黄的纸张上面用黑色的笔在直系父亲那里写了三个字,
“冷卫军”。
——那是冷东父亲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