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男人的目光过于迫切，也或许是饥饿的疼痛让她终于脑袋清醒了一次，女孩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恋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泪水一瞬间溢出悬在眼眶里掉不下来，哆嗦着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让我去卖身给他们吗？”

男人有些心虚的不敢看她，嘴上却还是说着空洞的甜言蜜语，然而女孩心里却越来越冷，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一年的人，居然感到格外的陌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了他一般。

直到空气里重归了平静，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

“握草东哥你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吴常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塞进碗里，吃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米饭又甜又软，还有满满的豆子和小米，咀嚼起来是浓郁的谷香，末日前吴常也看到过冷东把各种大杂烩的五谷杂粮放进电饭煲里一起蒸，那时候冷东也只是说为了各种粮食物尽其用，吴常也不觉得主食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但是现在吃的是真的香。

现在他们每天窝在屋里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听着广播记笔记，整理物资，还有做饭。

冷东跟着吴母学了三四天，又跟着下载过的教程一点一点练习，虽然时间短，但是架不住没日没夜的积累物资的经验，一锅一锅的菜炒出来，现在做饭已经是可以做到小饭馆厨师的地位了，还多了一丝家常菜的风味，每次都让吴常吃的肚饱溜圆。

桌子上只有一荤一素的两盘菜，一盆鸡肉炖土豆，鸡肉软烂土豆面香，冷东做了一早上，整整两大锅，盛了一碗出来之后就尽数放在了空间里，另一盘是简单的拌凉菜，黄瓜胡萝卜彩椒切细丝拌在一起，加上蒜泥香醋和油辣子，又好看又好吃，现在夏季的余韵未消，清爽可口的凉菜十分解腻消暑。

吴常吃的热热闹闹，冷东那边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筷子一点点把碗里的一个土豆块给戳的稀烂还没有动嘴的意思。

直到隔音极差的墙壁那边传来了仿佛争吵的声音后，才让冷东醒过神来，收起思绪满意的专心吃饭，嘴角的笑容满是嘲讽。

“哇，隔壁又开始了，前几天疯狂造人，这两天疯狂打架？”

吴常本就因为“抢劫”之仇对隔壁十分不满，听到只是对小孩情侣才勉勉强强原谅他们，也就俩锅一点主食，和冷东满空间堆成山的食物比实在不值一提，大不了就当他们做慈善了。

可是那对情侣像是被末日刺激的头脑都出问题了，又开始白天夜里没完没了的进行十分扰民的造人运动，那段时间正是吴常练习杀丧尸的时候，本来就为了战胜自己的恐惧搞得精神衰弱，这下直接失眠了，最后气得他顶着一对熊猫眼故意把丧尸引到三楼楼道里，然后当着他们的门大杀特杀，尸体也堆在那儿示威。

“大概在吵谁上谁下吧。”

冷东挑挑眉，面无表情的说冷笑话。

“这两天做好准备，要去开始找人了。”

闻言吴常认真点点头，唏哩呼噜把鸡汤也拌进米饭里一起吃了。

……

“你这个疯女人！！”

男人又气又怒，拿起唯一可以当做武器的一把水果刀，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个拿着西瓜刀向他走来的女人。

“我疯？你才是疯子！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学业，家人，青春我都不要了！你就这样对我？！”女孩喊得歇斯底里，一双眼睛已经是通红，却一滴眼泪也不见。

看到她的这个样子男人有点底气不足的后退几步，却不小心绊倒在他身后的一个储藏椅，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有散碎的饼干，干瘪的面包，几袋方便面，一瓶饮料还有三四瓶矿泉水。

男人赶紧想把东西重新藏回去，女孩却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她还记得这个储藏椅，是两个人一起在网上挑的，他们的房子太小了，所以需要很多收纳的东西。他们坐在这个椅子上一起吃饭，抱在一起接吻。

然后他的爱人想要用这个椅子当做杀掉她的凶器。

“去死吧！”

女孩在无尽的回忆中彻底崩溃，对着男人举刀就砍，哭嚎的声音仿佛地域里传来的嘶哑悲哀。

但是她没想到男人下手更快更狠，但是穿刺在胸口的水果刀带着剧痛也给了她最后的一丝力量。在男人想要从她身上跨过去时，她狠狠咬住了他的小腿，男人惨叫着疯狂踢着她的头，但是直到她咽了气，也没能松开嘴，已经陷入恐惧的癫狂的男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拿着那把西瓜刀将女孩的下巴卸了下来。

男人用最后的力量爬起想要逃离这个屋子。他开了门，外面一片寂静，门口堆积着几具丧尸的尸体。他在尸体中走过，他腿疼的麻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有一只丧尸的手无意中擦过女孩的牙印，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中涂上了一点漆黑的血迹。

他哆嗦着敲击对面那扇总是飘出诱人饭香的门，哭喊着求救，他可以做牛做马，只求他们能庇护自己，他从天亮喊到天黑，从祈求逐渐变成了不成调的怒骂，里面却毫不做声。

他终于愤怒了，开始撞击那扇门，口中是含糊不清的咆哮，他恐惧，他听到身后有丧尸来了。

他撞开了那扇门，把半块墙壁都撞碎了。

屋里空无一人。

他们走了？什么时候！？

没有人能救我了？！

他坐在原地，意识一点一丝的抽离大脑，眼前也逐渐模糊。

身边的丧尸从他身边路过，选择进入那扇散发着新鲜血肉气味的门，分食那个缺了下巴的女孩。

……饿。

我好饿……

他转过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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