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东脑子里跟断线了一样,只能不断重复这两个字,耳朵里也在嗡嗡作响。他有点木然的看着头顶昏黄的灯泡,像是被那股光刺痛了双眼一样,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吗?就里写的那样,一条世界线改变,另一条世界线也会为了它而改变吗?
是自己,再一次害死了他?
不!不会的!说不定并不是他,他叫龙子楼又不叫龙天昊!可是万一呢……信息实在太相像了,如果有个万一就是他,如果当初的子楼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用了化名……
心里就像被硬挖出去一块什么一样,又空又疼。冷东躬**紧紧拽住胸前的衣服,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股死亡一样的窒息感缓和一点。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要活下去!”
那个人在最后带自己逃跑时在路上拼命地对自己说着这句话,像是在鼓励自己,也像是在鼓励他。然而最后先死去的,带着最大的不甘与恐惧死去的,却是这个一直保护着没用的自己的人。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我活着,我活的很好,我有着空间神器,我积攒了吃不完的粮食,我有着够我活的很好的物资,我找到了我的好兄弟,我得到了朋友的信任,我做好了一切活下去的打算……
但是我这辈子都遇不到你了……是吗?
吴常在撞开出租屋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仿佛已经是这样一个死人一样面色惨白,呆坐在床上的冷东。
“…东,东哥……?”吴常有点慌了,过去把住他的肩晃了晃,“东哥你冷静一点,我,我也只是打听了个大概。说不定有另一个姓龙的在别的精神病院不是?再不济他家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啊!”
这话说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龙这个姓太少见了,估计全市加一起姓龙的两只手都数的清,还得是关精神病院里会什么棍斗术的……
吴常在发那条消息的时候内心也挺挣扎的,他知道在末日前这样给冷东打击不对,但是既然作为兄弟,他也不想看着冷东为了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了的目标这样的白忙活。
“……他家?”
冷东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盯着他。
“他还有家人?!”
吴常被吓得愣了下,然后赶紧回答:“啊啊啊是啊!他父母还在,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也是部队的人。“
子楼说过他父母都在他小时候死于车祸,所以才被要抢占遗产的亲戚送进了精神疗养院。这一点自己是真真切切的记着的。
看着冷东眼睛里有了神采,吴常松了口气,赶紧把自己查到的消息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父母双全,有妻有子,性格狂妄不羁,因为患了被害妄想症和狂躁症而半路退伍被送进了精神疗养院,除去姓氏和能力,这个叫“龙天昊“的人几乎没有哪条是再和冷东印象里的“龙子楼”有关系的了。
冷东的反应让吴常自知好像搞了什么大乌龙,看着他恢复过来的样子紧紧嘴角也不敢再多嘴说些什么,倒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内心也暗暗做好了被暴打一顿的准备,却突然听到了冷东用有点疲惫的语气轻声说道:
“……太好了,不是他……”
突然经历了大喜大悲后脑子还有点懵,冷
东便扶着额头半躺在了床上。虽然这个龙天昊和子楼不是一个人,但单从自身表面上来看,两人相似的地方也太多了,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也不一定……脑袋还有点胀痛,冷东也就暂时没有继续往下想,开始闭目养神。
吴常倒是在那儿有点坐立不安,看着冷东那边那么安静像是恢复过来了,也松了口气,却又有点闲不住的还是咂咂嘴问了句:“东哥…你真的只是把那个叫龙子楼的人当兄弟吗,我瞅着可不像。”
冷东握着的手紧了紧。
“……闭嘴,谎报军情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趁我没力气打你赶紧滚蛋。”
这句话也是给吴常找了个台阶下,吴常也心领神会,嘿嘿笑了一声说了句明天再来便脚底抹油一样迅速离开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冷东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久违的发起了呆,脑子里开始琢磨起吴常刚才的那句话。
兄弟?我当然当子楼是兄弟了,子楼为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打自己重生以来便跟记日记一样在心里慢慢回忆,积攒,自己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他。
虽然……
想起临死前那个被迫性质的告白,冷东又有点迟疑了。上辈子自己确实对子楼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单是因为已经有了那个女人,更重要的是他几乎没想过会有男人喜欢自己,自己也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会在一起这种事。可一但知道,他突然也有点茫然了。
比起思考自己喜不喜欢,倒不如说他在担心自己是把同情愧疚当成了对子楼的爱,这样的话不说别的,根本就是在糟蹋子楼的感情,这样的自己也根本配不上拥有这种感情。
冷东有点疲惫的翻了个身,陷进柔软的被子里眼皮开始打架,在陷入深深地睡眠前一个问题却还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自己对子楼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