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柠还没有去推开林未晞给自己留下的门，就已经被付晴提溜了回去。

她还没来得及跟林未晞说一声呢，就被拖上了机。

手机关机，信息发不出去，望柠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

付晴已经将她从头数落到了脚，先是指着前一天的热搜，是望柠与周钰言同车。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去找谁了吗？！”

望柠没敢吭声，却只悄悄地拿眼去瞟了两眼，就是想偷偷摸摸地知道有没有炒西柠cp的粉。

还没瞟到呢先是被付晴狠狠瞪了一眼。

她又乖乖巧巧地坐了回去。

“行，也就坐个车，我能给你圆回去吧，那小视频是林未晞录的吧？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住一个房间吗？”

望柠抿了抿嘴角，没有接话。

一瞅望柠那跟个木头棒子似的呆傻模样，付晴也有些数落不下去了。

其实林未晞在望柠的心里是什么份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望柠在国外那几年，上进、努力，眼见着就要出头，愣是义无反顾地回了国，付晴在接手她的第一天就问过，为什么大好星途不要，要回国。

付晴记得十分清楚，望柠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最后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她笑起来时撕破了张艳丽的脸，露出里头称得上单纯的小真心。

“因为林未晞。”

望柠清楚，付晴从今以后是她的经纪人，两人之间若是有些什么欺瞒和不信任，谁也得不到任何一点好处。

只有彼此都将自己的内心剖开，该有的野心、该有的目的，只有摊平了来说，才能得到双赢的地步。

所以望柠直勾勾地剖开了自己简单明了的内心。

即便当年的付晴当真以为她俩是有一腿的，也扛下了望柠这个祸害。

因为望柠足够坦承，她能将自己的一切告知自己，那么付晴就是拼了老命，也得利用好自己手头上的资源将望柠再次送到林未晞的面前。

可是后来才知道，喜欢林未晞，为了林未晞而回国，但林未晞分明连认也不认识她望柠。

自家崽子一直都是一厢情愿呢。

所以如今望柠能与林未晞有交集，付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兴的，不仅替望柠多年来的痴心妄想得以跨近一步而高兴，还为了望柠能与大佬林未晞有交集而高兴。

在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友情与爱情，多的是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尴尬与龌龊。望柠是真心喜欢林未晞，付晴知道，但在别人可能不是这么看。

而林未晞呢，一个不出名不晃眼的小歌手，到底是哪里比别人特别，会令她高看一眼？付晴不是望柠那个傻子，她总是不由得多地为望柠再想一想。

可分明望柠身上没什么可图，反倒是林未晞看上去更加秀色一些，所以付晴这几日削尖了脑袋也没想得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弯弯绕绕。

也正是因为没想明白，付晴是不敢让望柠再这么与林未晞勾搭下去的。

比如这一次的小视频一出来，众多人在猜测录视频的人是林未晞时，而有一群人已经在冷嘲热讽望柠抱林未晞的大腿了。

望柠看了看付晴的神色，付晴每一次的质问都让望柠的头往下低了低，等到数落完后，又半晌没听到付晴的下文，她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对方的。

一瞧付晴，一双眼睛熬得通红，厚厚的镜片都遮挡不住眼睑下的黑眼圈。因为说话急，脸色涨得通红，头发甚至也有些零乱。

付晴是真的生气了。

望柠抿了抿唇角，然后拉了拉付晴的衣摆，有些小心地问：“晴姐，你是不想炒我跟未晞的绯闻是吗？”

“是。”付晴在工作上也从不与望柠拐弯抹角，她觉得什么对望柠好，都会一一提出来与望柠说，望柠也自来是与她商量得极好的。

“因为未晞站得比我高，所以我会被别人说得很难听是吗？”

付晴点头：“是。你现在还在上升期，去年得的冠军，这个冠军给你分到了特别的好处吗？没有，除了多了一两个选择来比较一下谁能稍微好一些外，你甚至没有一点主动权。”

“小柠啊，你还在十八线，也可以说还在十八线以外。”付晴自己都说得有些难堪了，“但是林未晞是不一样的，早年她就成名，影后摘了好几年，即便刚复出被很多人已经淡忘了，可是该有的地位，她一样也没缺。”

“反倒是你眼巴巴地跟着，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抱大腿，想要什么难听的话，就都有人说给你听。”

望柠脸色微变，却并没有与付晴争执，相反她却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付晴长叹一声又接着说道：“西柠cp刚一炒起来我就让人去控评了，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言论发出来，但是时间一长，你俩在一起越久，互动越多，这些就是不可控因素。”

“林未晞的纯粉会反感你一直抱着自家爱豆吸血，而你的粉丝也会对你慢慢失望，因为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路人只知道林未晞，你名气太小，什么锅都得让你背。几头都不讨好的就是那些刚刚才崛起的cp粉，被两边纯粉骂吸血糖，被路人骂恶心，喜欢拉皮条，甚至内部都还有起哄的。”

“这些只是粉丝，按道理影响不了你的生活，可是小柠你也看到了，如今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多了，难免影响到你的通告，代言等。”

“团队合作运转得好那就一切都好，可中间要出个什么岔子……”

“我知道。”望柠安抚似地冲着付晴点了点头，而后轻轻地笑了笑。

却是没有接付晴的话，只默不作声地安静坐着，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付晴一路上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望柠说了她知道，那她必然早就已经知道了。

国外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望柠本就不是一朵小白花，也不需要付晴多多呵护照看，她早将这个行业里的浑水看了个一清二楚，里面的肮脏龌龊要说起来，指不定比付晴还看得多。

炒cp的厉害关系要说是今天才被付晴所点醒的，付晴自己第一个不信。

她都知道，可是她都没想。

也许她甚至已经想过了，但她觉得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