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若是感觉酬劳不够,任何要求你且提出,我会尽量满足。只是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等事成后再予以回报。”
他似是感觉被侮辱,气得脸红脖子粗,“再不回去,我便上报给夫人了。”
我也气急。
这时院外守卫听到响声,又走了一人进来,见我与他争执,也皱眉不善道:“祁公子,何事吵闹?”
我答:“无事。”便转身回屋。
看来我低估了孟氏对孟窈的忠心。难道这批守卫皆是她的人,这处院落也是她的地盘?但见草木装饰,房屋雕琢皆不像女人所爱。分明是男人的居所。
送信一事失败,我只能另寻办法。
夜深,我想事未眠,这时忽然房门被敲响。我问:“谁?”
门外答:“祁公子,有事相说。”
我只好披上外衣去开门。一见来人,原是白日里见到的守卫头领。他虽站在门外,看我的眼神却十分古怪。
我有些不妙的预感,便没请他进屋,只问:“亥时敲门,可是有要事?”
他笑了笑道:“我听卫八说,你托他送信。只是他回绝了。”
我冷冷保持镇定,心里估计着此事有几分可能已传入孟窈耳朵,面上也闭口沉默。看他有何目的。
他见我不接话,便道:“此事我能帮你。”
我深觉他有阴谋,便说:“不必了。我觉得送不送信都无所谓。”
他笑说:“但你不是允诺了任何条件吗?此事真的不要紧?还是你只想拜托卫八?他虽然耿直,但此院的所有消息出入,都得经过我的审查。我可以直接知晓院中的一切,可祁夫人却要通过我得知。”
他说:“我等并非直属于祁夫人,因此也无忠心一说。”
我问:“你的条件?”
他大胆地走入屋中,站到我面前,低头与我耳语:“我知晓你没有财宝在身,因此也不要你拿出什么身外物。其实,你自己便是最好的报偿……”
他轻佻地勾起我的衣角,背手已将屋门关闭。
我大为吃惊,后退一步。“什么意思?”
他仿佛势在必得,答说:“陪我一夜。”
这又是荒谬又是可笑,但我却笑不出来。我摇头道:“我本来就不必和你谈条件。此事不要再提,我无意和你交换什么。夜已深,请别再打扰我。”
他并不听,“别这么快拒绝。如果你不需要送信,那我们布一个计划让你逃走呢?我知道你功力被封,我可以帮你恢复。也可以送你离开。只要祁夫人不怀疑我。”
我冷声说:“不需要。”
“为什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祁夫人都告诉我:你的罪名有诱惑少君一条。”他盯着我看,露出邪异的笑,“既然你能诱惑他,为什么我不行?我身上也是有利可图的。”
我皱起了眉,不耐烦他的纠缠,更是厌恶他的言论,便借用了孟窈的一句话:“就凭你,也想配得上我祁氏血脉。”
他脸色一黑,随即怒笑道:“你还当自己和从前一样?你现在处境卑微,祁夫人将你当囚犯一样囚在这。我敢说,我若虐待你,对你上刑,她也不闻不问。反之,你若想在这过得舒心,又怎能不讨好我。”
我心知他说的不无道理,但他要我讨好他,那不可能。我冷笑:“你要杀要剐来就是。既然你也知道祁氏少君与我关系非凡,便做好他日偿命的准备。”
我似乎激起了他更深的欲望。我眼看着他欺上身来,手脚却无法敏捷反击,刚想伸手格挡,便被他捉住双腕,反剪腰后。
我气得要死。若不是孟窈将我功力封住,我何至于与他多费口舌。我身为老祖亲传,解决一个小小守卫不过眨眼的事。但现在……
我道:“来日我必百倍报复于你。”
感觉外衣被人剥去,我并未奋力挣扎。一是我知,我的武力不足以与他对抗,便不白费力气;二是,我想骗他降低警惕。
思索着我有什么手段可以将他一击致命,我不由假
装动情,对他迎合。
他将我推倒在床,且由于我变得顺从,也不再大力钳制我的双手。我温顺得脱出手来,假意温柔得抚上他的脸。
他十分受用,而且得意。
我又揽上他的肩头,一手帮他拔下发簪。
趁着他专心亲吻,我心想:他还是太小看我了。即使我功力被封,体魄却早与俗人不同,而对经脉穴点的了解,亦非他这种三脚猫可比。
寻常人或许无法用一支簪攻破死穴,但我可以,也不会不忍心。是你先寻死的。我心中对他说。
手中簪死死插入他的脑中。一股温热的血从指间淌下,我下手太准太狠,他连尖叫都来不及。气息从重变缓,再者消失。
我一手推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不出此时心情,但一点也不愉快,也无愤怒,只是呆呆坐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