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恍惚惚地,好似是吻了,又好似没吻,只觉得一股炽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嘴间,烫的他嘴皮发麻,手脚发软。
待他缓过神来,睁开眼,身前已经没人了。
转身看去,姑扇儿已经往山下走了十几步,她身后的长辫轻快地
荡起又飞速落下,像一柄不断开合的红面黑骨的折扇,姿态潇洒。
贺王的宫城里连着办了两天的宴席,佳肴美酒流水般地搬上桌,戏台子搭起来,锣鼓喧天地搬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宫殿里灯火煌煌,将整个王城照得通明,白昼一般。
姑扇儿在席间坐着,就见新班子里一个唱戏的武生拨开人群,走到她跟前来,凑在她耳边低低地喊一声:“总爷!”
姑扇儿瞥了他一眼,就站起身,向旁边坐着的贺彦晞说了一声:“我离开一会,就回来。”
就离了园子,走到外面靠墙的一个暗处站着。
那武生跟了上来,打量了一**后,见没人跟着,就走到姑扇儿身边,一面警惕着,一面低声说:“总爷,不是说要刺杀贺王,不管得没得手,都不要在贺王宫城多作逗留吗?”
姑扇儿低眉道:“你昨晚也看见了,他身边有护卫拦着,我根本近不了身。”
武生有些恼火:“那也该立即收手,怎么一转眼你就跟贺王的儿子定了亲,这太危险了!”
姑扇儿说:“你放心,我有分寸,贺王是精明,可是他儿子却很好糊弄,我嫁给他,正好可以潜伏在贺王身边,才有动手的机会。”
武生皱了皱眉头,说:“可你到底不是女子,他再糊涂,相处日久,难保不会给他瞧出端倪的,还是——”
他这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有脚步声一顿一顿地往这边过来了,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说:“有人来了,总爷万事小心。”
姑扇儿笑了笑:“你就在外面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武生点了回头,一闪身,翻过矮墙,到那一边去了。
原来这姑扇儿是成州刺史赵谦的儿子,原名叫做赵仕流,自幼聪颖敏捷,十分有智谋。
赵谦原是江苏人士,祖上世代为一方郡主,家世显赫。后来苏州发生战乱,那时统治苏州的是节度使陆仟,他无意之中知晓了陆仟的图谋,此人野心勃勃,又刻薄寡恩。他怕遭受到此人的打击报复,就率领部众投奔了远在长沙的南楚王钱益。
只是南楚王钱益并不看重他,随手就打发他做了成州的刺史。
成州地处偏远,又是个贫瘠之地,旁边还有各路土酋王上赶着来打劫压迫,民不聊生。
而这其中力量最大的一支就数世居在此的贺冲海。
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窝在成州这个鬼地方受气,就一意图谋打败贺冲海,将溪州纳入囊下。找了手下谋士商议,只道敌我力量悬殊,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就有了赵仕流扮舞姬姑扇儿席上行刺一节。
赵仕流原就生得俊美温润,虽然有一身好武力,身量却很纤细,拿女子服饰装扮起来,修了眉毛,摸了脂粉,便是他父亲也看不出端倪来。
走过来的人是贺彦晞,他见姑扇儿久久地没有回来,就出来寻他。
姑扇儿笑着哄了他几句,就同他走回席上坐着,看了一会戏,就托说困了,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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