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忍受长久孤独,而又没有被孤独打扮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狠人。因为人都是群居动物,没有几人能够忍受孤独,秦沐白由衷的敬佩眼前的老妇人。
“谢谢夫人。”
“你在这里住着可以,但是不能白住。你得替我干活。”
“好,您尽管吩咐。”
当了多年将军,今日是头一遭当园丁。秦沐白从妇人的手中接过的除草的锄头,开始给院子里面的花木除掉多余的杂草。
有些杂草长得比茶花树还高,秦沐白耐心的清理掉多余的杂草。离开荆州城以后,他去了潇湘郡,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来淮阳,连日奔波心情烦躁,今天帮着她除草,修剪花木也算是修身养性。
秦沐白时不时的回头看妇人一眼,从自己的口中一连得知两个的亲人离去,她的心情应该是很不好的吧。但是秦沐白未曾见到她有任何过于悲伤的神色,除了刚得知夏威帝已死之时,那短暂的沉默。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秦沐白的心中不免生疑,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赶紧干活,看着我做什么?”妇人说道。
“您不悲伤吗?”
“悲伤,但不一定要表现出来。你不也心烦意乱吗?怎么没有见你乱发脾气。”老妇人反问他。
秦沐白的一时无语,他的情绪还是被看穿了。他的内心其实很焦急,想早点回到荆州城,等待荆州城的人攻打过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曾想过策反淮阳城内的守将,经过调查后发现,淮阳城的守将是韩昭的亲信,此人极度忠心于韩昭,想要策反他几乎不可能。从他身边的副将下手倒是可以,但风险极高。弄得不好,他自己会被对方给出卖。
“老夫人说的是。”
老夫人走到秦沐白的身边,看他除掉的杂草,然后满意的点了点。他的视线落在秦沐白的手上,食指上有着厚厚的茧子,不是一两日弄起来的。他自称书生,书生的手用来握毛笔,哪个书生的手中会长满茧子。
“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
秦沐白停下手中的锄头,抬头看着老夫人,被她发现了吧。在夏威帝的父皇死后,妇人能够平安的离开都城,跟着淮阳王生活这么多年,没有一点能耐,她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众人的视线。是他大意了。他之前只觉得是妇人是淮阳王用来要挟夏威帝的筹码。现在看来未必。可能这一切都是妇人自愿。
西苑虽然在淮阳王府中,但只有一个门,唯一的一道门还紧紧的关闭着。淮阳王府中流传着各种关于西苑的恐怖故事。编织这些故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不靠近西苑。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囚禁,而是为了保护。
“那你的身份又是谁,你为何会受到淮阳王的保护。”秦沐白问道。
妇人神情一变,冷声道:“你跟我来。”
她身为一国之母,竟然也到了自证清白的一天了。
秦沐白跟在她的身后,回到了她的小木屋内。她从木屋中拿出了一份的诏书,还有皇后印玺。她把这些东西交到了秦沐白的手中。
“这下你不会怀疑我的身份了吧。”
“我不是夏威帝的亲生母亲,却是我将他抚养长大。付儿也是我抚养长大。两个孩子,我更疼爱威帝。最终却是付儿救了我的命,将我带到了他的封地。我自知对不起付儿,不想让付儿为难,在惠帝病逝以后便点燃了寝宫,一场大火以后,坤宁宫被彻底焚毁,从此我也从世间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