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程老我来看你的来了。”秦沐白心里有些难受，说不出是悲伤还是遗憾。

“程老，我还没有找到。”

程老安慰的拍了拍秦沐白的手背，“沐白，我不怪你，是他不想见我。当初是我把他赶出程家，执意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程老，您别这么想，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去京城找你了，只是他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程老睁开了眼，握着秦沐白的手紧紧的不肯松手。他现在油尽灯枯，可能随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沐白，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程老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滑落。

“您说。”

“在我的书房中有一封信，你自己过去拿，以后见到我儿，请务必交给他。父亲向他道歉了。”程老的眼中满是愧疚。若是知道那天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他一定不会做的那么决绝。

“好，我一定带到。”秦沐白真诚的答应他。

程老又是一阵咳嗽，“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自己感觉的到。”

“最近夜里总感觉害怕，仿佛有东西在暗处瞧着我，向我索命。我一生杀人无数，本以为会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接过现在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程老重重的叹息。

秦沐白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双手沾满鲜血，身为保家卫国的将军，去战场上与人厮杀是使命，因为有他们的付出，才能换来百姓们的安定。若是国破家亡，百姓们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到哪里都是任人宰割的命，和平时期不觉得这有多重要，等到真正有天失去国家的时候，才知道当初安定是多么难得，国家是多么重要。

纵然双手染血，他也绝对不会后悔。尽知最大的努力保家卫国是他的心愿。

“程老，臣派人来守着你，可好？”秦沐白问。

程老摇摇头，他的身边有好几位仆从守着，也无济于事，他感受了死神的召唤，他的恐惧来源于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他不甘心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

“您搬出这里，住到我的府上了。”

“沐白，别费心思了，我活不了几天。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吧。我这一生终于大夏过皇室，我最终看不到陛下回到京城的那一天。等你们入了京城，一定告知我，让我泉下有知。”

句句都是别离，秦沐白一个铁血汉子，喉咙里像是塞了东西，一阵哽咽。

他忍住蔓延的悲伤，郑重的与程老说道：“程老，我一定会告知您，我不会让您的愿望落空。”

程老的泪再次滚落，生命到了倒计时的阶段。他无力回头。

“你去拿那封信。我累了，要睡了。”

“您多保重，我晚上再来看望您。”秦沐白担心程老过世，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守着也不好。就让他当那个替他送终的人吧。也算是代替那人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秦沐白起身朝着程老的书房走去，仆人领着他到了程老的书房，一方砚台，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一个小凳子，一排兵书还有一支搁在砚台上的毛笔，构成了书房的全部。

从书房就能看出程老是个多么节俭的人。秦沐白拿下桌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找着那封所谓的书信，可是并未找到。秦沐白将书房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程老口中的那封书信。他折回身去房间寻程老，却被告知，程老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