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木屋,正厅内有些杂乱,一角堆放着各类量具,一角码放着一卷卷的兽皮书,大概是账本之类的东西。
听得声音,木屋的主人撩开兽皮门帘,从一侧的房间中走了出来,见得若子掬,嘴角上不由得挂上了一丝真诚的微笑。
“这位便是商部首领,翟进翟长老。”若子掬向众人解释道。
“翟进,在纨绒语里面的意思是水缸。”若子掬笑着说。
水缸长老?铁面脸色一轻,打量过去,只见这男子约摸五十岁的样子,大腹便便,叫他水缸确不为过,满头的发辫扎的整齐划一,身穿宽松的兽皮衣,腰间和手腕处均用细绳串有奇异珠饰,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脖子上串有两颗剑齿虎虎牙的项链,彰显着佩戴者不俗的身世。
翟进与若子掬二人叽里呱啦的寒暄了一阵,便把目光看向铁面一行人,但看到田诺凝的时候,翟进一脸惊愕,回退了两步,指着田诺凝对着若子掬又是一阵叽里呱啦。
听完翟进的话,若子掬微笑着回过身来,“诺凝姐姐,翟长老说你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呢。”
田诺凝神情不变,似没听到的样子。
若子掬也不见怪,便引着那人看铁面肩背的铁货。
那人仔细查看着铁货的成色,摸索敲打了一番,一抬脸,面露满意之色,又冲着若子掬叽哩哇啦的比划了一番。
一席话毕,若子掬转向众人,“翟长老对这批铁货很是满意,但是先前许诺的珠玉还在筹备当中,大概后天能凑齐。”
“不过正好,诺凝姐你们一路风尘,正好休息几天。”
似乎想起了什么,翟长老又急急的向若子掬介绍了一番,若子掬忽露喜色。
“翟长老说,明天晚上是纨绒族一年一度的斩蛇节,最是热闹了,要咱们一定去看呢。”
…………
晚上安定好住处,若子掬便饶有兴致的约大伙出来转转,这纨绒族鲜有外人来往,自是没有客栈之类,只好暂住在村民家中。
面对若子掬的盛情邀约,铁面有些拉不下脸来拒绝,而田诺凝则是有些受不住村民屋内有些污浊的空气,便也应承下来出去透透气。
清夜漫步在润泽的林间小路上,倒是一件舒爽之事,铁面就这样走着,顺便听若子掬介绍着这山这水以及其中的异闻奇谈。伴着这闽南风光,心境也不由得悠远了起来。
“对了,斩蛇节是什么?”铁面突然问道。
“斩蛇节吗?”厉昊接过了话头,“那可是纨绒族的盛大节日,在斩蛇节那一天,所有青壮年皆荷枪持盾前往灵山洞,入洞斩蛇,取蛇头而出,但凡取得蛇头者,便可以此为聘礼去迎娶一位心爱的姑娘。”
“那取不到蛇头的呢?”铁面有些好奇,多嘴问了一句。
“取不到蛇头的啊。”厉昊笑着说,“那大概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哈哈。”
“但凡勇武之人,不论婚否都可参加,这也就导致了有些人妻妾成群、儿女环膝,有些人一生未婚、孤独终老。”若子掬插话道。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保持部族世代强盛的方法。”寡言少语的田诺凝接了一句。
“哎呀,这闽南之地可是多美女啊,不施粉黛,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厉昊想了想。
“天然去雕饰!”厉昊继续坏笑着说,“好想参加啊~”
若子掬脸色变了变,紧张的看着厉昊。
“只不过我还得照顾这个小丫头,真是麻烦啊,哎算啦,这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气氛好似突然甜了甜,铁面扭过头视线偏了出去。
下一刻,铁面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铁面哥哥。”若子掬问道。
“没什么,那边有人而已。”铁面应道。
众人顺着铁面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坐于裸露在外的树根之上,温言温语,相偎相依。
“那女子好像是族长的外孙女苏霁澜呢。”厉昊探头探脑道。“这个族群里懂中土语言的人不多,那女子便是一位。”
若子掬点点头,“那男子似乎是兵部首领廷长老家的老四,二人一直相好,门当也户对,只不过这老四一向文弱,去年就为了娶苏霁澜入洞斩蛇,结果被毒蛇所创,为了保命,不得已砍下了左臂。”
铁面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的左袖确实有些异样,看来若子掬所言不虚。
“去年尚且不行,今年少了左臂,再入洞不是去找死吗?”厉昊问道。
“所以啊,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许不多了啊。”若子掬惋惜的看着二人的背影。
好像有什么事如重拳一般砸在了铁面的心上,铁面不被人察觉的晃了晃,咬了咬牙。
田诺凝似乎觉察到了铁面的异样,目光向铁面偏了偏,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