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咩咩是一个从就缺爱的孩子。
不是因为家庭不好,她的家庭很温暖,比大多数可怜的孩子都要幸运。
也不是因为性格问题,她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渴望爱着别人,也渴望被爱。
之所以缺爱,是因为有人将“爱”这个字从她的生命中剥离了。
...
“咩咩,生日快乐。”生日宴会,在烛光的餐桌上,羊咩咩接过了父亲递过来的礼盒,打开一看,是父亲自己手做的生日蛋糕。
蛋糕被做成了一只羊仔的模样,但因为技术不娴熟,从发面到奶油泡都有问题,所以这只羊仔咧嘴歪眼,显得很滑稽。
母亲没好气地笑着:“你瞧你给咱家女儿取的名字,本来咱家姓羊就挺逗了,非得叫她咩咩,以后被别人笑怎么办?”
父亲慈祥地摸了摸羊咩咩的头,理直气壮地:“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家咩咩是白羊座,一只善良可爱的绵羊,以后大家都会喜欢她,没人笑她!”
母亲一笑,给羊咩咩戴上了生日帽子,:“咩咩,生日快乐,妈妈爱你。”
父亲不甘示弱,在羊咩咩脸上亲了一口:“爸爸也爱你。”
母亲过来将羊咩咩搂入怀中,娇滴滴地:“我比爸爸更爱你!”
父亲将二人一起抱入怀中,幸福地笑着:“我比妈妈更更爱你!”
看着像孩般淘气攀比的父母,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羊咩咩多想告诉他们:“别爱我,你们的女儿是一只怪物。”
...
当回过神时,一切都崩塌了。
爸爸死了。
妈妈也死了。
摆放着佳肴的餐桌上满是血污,黑红的血液覆盖在蛋糕上,将那只滑稽的羊仔染上了诡异的色泽,原本熏陶着愉悦气氛的蜡烛熄灭了一半,难闻的烛焦味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弥漫了整个空间。
餐桌前,父亲的无头尸首瘫软地倒在椅子上,断颈处仍在喷着血。母亲亦是如此,她的脖颈被餐刀砍断,眼球暴凸上翻着。两饶头就这么被羊咩咩拿在手中,放在蜡烛上烤熟,最后将那层烤得焦香的皮剥下,丢给了门外的流浪狗。
这就是羊咩咩对爱的回忆,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的经历。
“晚上好,本大爷终于醒了。”此时,羊咩咩的脸正上演一场可怕的剧变,以人体中轴线为分割,她的左半边脸正在无助又迷茫地哭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右半边脸却是在狞笑,眼瞳中充斥阴森与黑暗,右半边唇也开始牵扯,发出了扭曲的声音,“不可以爱别人,也不可以被爱。”
之所以称作“他”,是因为这个人一直自称“本大爷”,当他第一次出现时,“爱”这个字就永远从羊咩咩的生活里消失了。
...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羊咩咩...”
“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笑你。”穿着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羊咩咩面前,嬉笑着抱住了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欢迎来到这个大家庭,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吗...
为什么要把一个怪物当朋友...
漆黑的雨夜,到处都是尸体,有的孩子被刺死,有的孩子从阁楼上被扔下来摔死,而那个打招呼的女孩,她的肚子被割开,肠子流了出来,羊咩咩用打结的肠子套在她脖子上,将她活生生勒死。
“不可以爱别人,也不可以被爱。”他狞笑着留下这一句话,消失在了暴雨的声响郑
这是羊咩咩对孤儿院的回忆。
...
“这个孩子好像很冷。”辅警姐姐忧心忡忡地看着监禁室里的羊咩咩,她将自己那份准备当晚饭的便当放入微波炉,打开加热开关,,“真是可怜...我热点东西给她吃吧。”
羊咩咩缩着身子,不停颤抖着,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不要...
不要可怜一头怪物...
“不可以爱别人,也不可以被爱。”他的手上捧着刚刚递过来的热便当,面前是头卡在铁栏间惨叫的辅警姐姐,他诡笑着吐出了猩红的舌头,折断了辅警姐姐的脖子。
这是羊咩咩对警局的回忆。
...
冬日街头,稠密如麻的暴雪在长街内恣意嘶吼着,嘲弄般刮扇在人们脸上。
羊咩咩把自己包在几张报纸中,蜷缩成一团,以粗御严寒,但冷风还是从纸毯下的缝隙钻入,如锋锐刀尖划过皮肤,让她不住颤抖。
她的身旁满地都是已撕开的食品袋,里面的碎渣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
“喵。”这时,一只流浪猫靠了过来,挤进了羊咩咩的衣服里。
两个无家可归的生命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一起,互相取暖。
当怀中传来猫的体温时,羊咩咩无助地哭泣着...
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