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禾病愈后很快就将缺席的功课补齐了，排练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似乎都和之前别无两样。

只是，海禾发现，班长好像开始疏远他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虞南又回到了刚开学时那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虽说之前他们的交流也并不算丰富，但虞南起码会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而现在，他能感受到虞南不愿和自己有过多的交谈。

譬如下课的时候，海禾找虞南问数学题，对方简洁明了地讲解完后，海禾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虞南便立马转头，继续做手头上的事去了。

其避免交流的心思之显然，迟钝如吴果都看出来了。

“海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班长的事？”吴果担心地问道。

海禾摇摇头，陷入思考。

难道自己真的又得罪他了吗？海禾仔细回想了一下，明明周末送他离开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这周回来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连午饭都不和自己一起吃了。

海禾破天荒感到有一丝委屈，尽管明白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可他心里实在不是很好受。

幸好紧张的学业和忙碌的课余活动分散了一些他的注意力，海禾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戏剧节后再详细问问原因。

又是两周时光匆匆，戏剧节最终确定为排球决赛的后一天。

八班虽然险胜了四班，但在决赛上虞南没有再参赛，再加上遇到满是体育特长生的九班，可谓雪上加霜。哪怕队员们全力以赴，终究还是强弱悬殊，败下阵来。

同学们也不觉得可惜，当晚举着班旗在校园里游行了一番，拍了不少照片，很是威风潇洒，也算没有遗憾。

终于，十月的重头戏要开场了。

活动定在晚上，海禾等人下午就被化妆师拉去试装彩排，连课都来不及上。演出的戏服是语文老师的老公赞助的，他刚好是戏剧团的团长，提供了不少细节讲究，做工精致的服装。

参演的同学不少，教室里空了约莫四分之一，老师只得布置自习任务。虞南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他胡乱翻着地理图册，心里有些焦虑。

这两个星期来，他表面有意地地冷落海禾，可实际上目光仍是时不时停留在海禾身上。强迫自己不再和海禾说无关紧要的话，他并不觉得轻松，学习效率更没有得到提高，甚至较之前更差了。

虞南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东西，藏在一帘又一帘缥缈蒙蒙的细雨里，隔着似是而非的轻烟，摸不到，看不清，他不知晓那是什么，但他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猜测。

那不是一个很好的猜测，起码目前而言，不算正常。

虞南烦躁地翻了几页书后，索性闭目养神。

守自习的老师惊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那个睡觉的学生就是班长虞南后，也不敢多言，视若无睹地监督其他人去了。

戏剧组那边，几位化妆师围着海禾赞不绝口。

“看啊，这光滑的小脸蛋儿，简直吹弹可破！”

“这小孩儿的眼睛真美。”

“我看他的嘴巴都不用涂了，多红润啊！”

海禾平视前方，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摆布，吴果在一旁嫉妒地对古莓然说：“海海的待遇太好了，给我化妆那阿姨五分钟就搞定了，我寻思着咱也不丑啊。”

古莓然平静地说：“海海这么受捧，为娘甚是欣慰。”

吴果：“......”

旁边过来一个老师：“同学，你是八班的吗，我们正在抓阄决定节目顺序，快过来。”

突然间被赋予了一个神圣的使命，吴果庄重地跟着那个老师走了。到了发现秦岳也在那里，他顿时有些语无伦次：“部长！怎，怎么，你也要参演吗？”

秦岳看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很好玩，眯着眼笑道：“对啊，你来给我捧场吗？”

“我，我会的！”吴果向他保证。

秦岳揉揉他的头：“快抽吧，就差你了。”

吴果赶快拿走最后一条，等大家摊开一看，好巧不巧，八班刚好是最后一个，吴果屁颠颠跑回去告诉古莓然这个好消息，对方也是激动握拳：“真是天助我也！”

又过了半个小时，海禾的妆总算是搞定了，化妆师们遮遮挡挡不让别人看，说是要给一个惊喜。海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拉去换了戏服。

待他一切就绪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场所有人员，包括别班的同学都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