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郝桐就知道钳制住自己身体的必要性了,那液体打入身体后先是沉寂了两秒,可几乎是瞬间的事,液体宛若核弹一样在身体中炸开,身体里宛若四窜的毒蛇游过,他们坚硬的毛鳞片伺机划拉开血肉,往骨髓更深处去,裴尔曾经形容这种疼痛如同蚀骨剜心,郝桐现在才模模糊糊地想到,裴尔还是形容轻了,寸骨存肉,寸皮寸心无一处不是密密麻麻的疼。
冰凉的器械将他限制在床上,他叫的撕心裂肺,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听的门外每个人都毛骨悚然,实验人员紧张地注视着器械上显示的数据,随着叫声渐渐微弱下来,其中一名女监督员忽然惊叫道“夏中校,他呼吸停了。”
夏洛一皱眉,推开那名研究员,果然原来曲曲折折的心电图一下跳平,她的拳越捏越紧,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个人。”
“把门开开。”十分钟后,门里毫无动静,分明是死透了的模样,夏洛紧皱着眉命令道,研究员还想阻拦,被夏洛一眼瞪去,连忙按下了开门键,夏洛化掌为刀,一步一步向郝桐走去,郝桐四肢仍被禁锢着,手腕甚至以为挣扎的太过用力而勒出了血痕,夏洛一手探至他脉搏处,果然已经毫无动静。
就在夏洛冷吸口准备认清郝桐已经死亡的先是时,异变突起,连脉搏都已经停跳的男人,骤然睁开双眸,那某种的颜色夏洛见过无数次,那是裴尔每次发力都会变成的淡蓝色,蓝色的光快如旋风般地劈至夏洛脖颈前,淡蓝色的双瞳逐渐清明,夏洛紧绷的神色终于舒缓下来,她丝毫不顾脖颈前点燃的淡蓝火焰,她见识过这火光的厉害,以一挡万,势不可挡。
外面的研究院看的心脏都要骤停了,好在郝桐及时收手,他看向夏洛先前被疼痛阻碍的理智慢慢回溯,眼睛看向禁锢自己的铁环,手指打了个响,铁环应声脱落。
是力量被攥紧在手中。
寒风吹得人脸颊发凉,郝桐两手撑在最顶层的栏杆上,眺望着远处还在操练的士兵,他看着人如同蚂蚁一样跑了一圈又一圈,面上表情晦涩不清,一年前,他还是个人不知狗不识的演员,明天他就要带领军队打真正的一仗,其实也不是他指挥,指挥权还是在夏洛身上,他只要代替裴尔的位置,告诉士兵裴尔还在稳定军心,并带领大家发起冲锋,并且自己吸引火力就好了。
叮铃一声,郝桐猛然回头,他看见夏洛推开铁门朝自己走来,半响她走到了郝桐旁边的位置,和郝桐同一个姿势,撑着栏杆。
“是在为明天的事担心吗?”夏洛问道。
郝桐没有说话,依然望着远处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的士兵。
“你是在恨我吗?”夏洛见他不答,耸了下肩问道。
“就算恨也恨不到你身上去。”郝桐道。
夏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句抱歉,一向凶悍的女人此刻也望向远处那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我想裴尔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没有你,可能成百上千的人会死去。”
郝桐低低嗯了一声道了句我知道。
连他都知道大局为重,夏洛和裴尔肩负着什么,他也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