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轻声应和了一

句：“对啊，紫微斗数钦天监的看家本领。”

“钦天监。”陆不悔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这名字，又紧紧握住了被子。

他心里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了：“那个人——就这么想要长生吗？”

傀儡没有直接回答陆不悔，因为答案他们两都清楚得很：“所以按这样来的事不会被大办，魏家是个顶包的，就算表面上失去了风光，背后倒也不会难受到哪里去。反而是外面那个拽着你不撒手的傻小子可能会真的有危险。”

陆不悔喉头动了动：“你在提醒我什么？”

“陆家小子，你该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是拽着他陪你一起去死，还是松手换他自由。但无论是哪种，你都好生同他讲。有些话不说出来，就没有用。”她也是看得着急了，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很懂对方，但做事的时候都一力扛，根本没照顾到彼此。现在这种局面，又不是两人面对面打仗。这么较劲，不如开诚布公，好省些力气。

“不可能。”陆不悔也跟着看向了窗缝，虽然他眼睛不如傀儡看得远、看得透。

“怎么不可能？就算要为了私情什么也不顾了，也应该两个人都知道要做什么、要面对什么吧？若你不想选前面这条路，你现在放手，求住持周旋，再加上他们家，他还能从这一滩浑水里脱身，倒也不失为另一个好法子。”

“他记得我了。我若是放手了，他会难过的。”一天前，陆不悔尚且能狠心。可刚才的闵尧那个什么都记得，舍了命也要护着他的闵尧回来了，他就舍不得了。

听出了陆不悔话里的偏向，傀儡很快转了话锋：“难过只是一时的。”说起情爱这事来，没人比在情人手上吃过大亏的她要懂了。

“那是你的以为。他不会。”

傀儡又笑了：“就算他不会，你真的能做到吗？怕他担心，什么也不说，还要装睡，你觉得你自己能做到吗？陆不悔，麻烦你正视一下自己，你早就无法入眠，在两界之间徘徊了不是吗？可你什么都没跟他说过。你知道你们两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这个。什么都可以为对方做，但两个人谁也不说。”

陆不悔暂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我不知道。”既然符咒去了，闵尧还记得他，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或许还可以努力。

傀儡听出来的陆不悔这又是不想要放手的意思，知道他心中所想，叹了口气，干脆地揭了闵尧的底：“你的符咒没毁。”

陆不悔一下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在他身上。”傀儡迎着陆不悔的眼神，不慌也不忙，“那小子猴精猴精的，你觉得他悟不出你这身的纹饰和那符咒的用处？他那些举一反三的劲头你忘了？他不仅没毁，他还全用到自己身上了。”

“你看他？”

傀儡失语了片刻：“这是重点吗？”她也是无意间察觉到气息不对劲，才看到的，并非故意。

“可是。”陆不悔话还没说完，被傀儡打断了。

“对我说没用，你得想清楚，和他说，再做自己的选择。”

见眼前人失神，傀儡飘到了空中：“我出去了。你自己想吧。”眼见着闵尧要朝这里走，傀儡识趣。这情事惯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两人这样藏着层窗户纸回护起彼此来，太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