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静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它的机关，也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

陆不悔眼睛更灵，他察觉到了一点别的东西，主动提点了闵尧一句：“这下面有人。”

“知道，听到声儿了。方才刚打开门的时候，这里面还有风。”闵尧常年习武，耳朵也不得了，说着已经摸着墙开始慢慢地走动起来，“没人才奇怪了。我们不就是因为怀疑这暗门里有蹊跷，才进来的吗？”

“有蹊跷的，可不一定是人。”

闵尧被陆不悔的语气逼出来一身鸡皮疙瘩，握着刀的那只手紧了又紧：“你别张口就来，你是天师，说话要有数，知道吗？”说是这么说，但闵尧已经贴着墙了。

“恩。有数。”陆不悔是故意的。

闵尧：“......”

“......哥哥，我阿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吗？”拉着两人衣摆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像是在荡秋千，面上强自要求自己镇定，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生了，也不知道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只能出声打断。

闵尧之前并不确定湘竹去了哪儿，他和陆不悔本来只是怀疑这藏香阁有问题。可再上来，之前好好的人不见了踪影不说，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们了解的与此事有牵涉的相关人等，尸体都已横陈在后巷中，这不得不引人多想。而且......闵尧用力抽了抽鼻子：这暗道里的香风还没散，和之前陆不悔借来给他捂鼻子的汗巾一个味儿，他的怀疑已经变成了肯定——不久前，那个湘竹一定从这儿走过，还不是一个人走的。因为这暗道里，除了那贴身汗巾上的香气，还有一股子他和陆不悔都熟悉的香料味。只不过这香料味有些驳杂，其中裹挟着几缕汗水的咸湿气息。

闵尧久不回答，小姑娘渐渐失落起来，抓着两边衣摆的手也松开了不少。

闵尧回了神，及时补救：“她应该就在这里。”只是......如果她不在这的话，可能也不在其他地方了。

想着小乞丐说的话，闵尧心里也不是特别好受。正巧遇着个阶梯，他一脚踩空，还是陆不悔拉了他一把，加上他反应快，踩空时已从腰边掏出匕首来在墙上扎了一刀，稳住身形，不然早摔个狗啃泥了。

小姑娘经这一下，还以为是自己没拉稳，才让人摔了，又惊又怕地重新拽紧了闵尧的衣裳下摆。

陆不悔看着重新站稳，贴在墙边长出一口气的闵尧：“还好？”

“没事。”为了安全，稳住心神的闵尧先让小姑娘松开了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准备自己先去多走一段，算作探路：“你们先别动，这阶梯有点陡，我先下去看看。”

“小心。”

陆不悔说这话的时候，闵尧已经快速走到了这层阶梯的最低端，听得这话，又迅速返身回来：“你就是爱白操心。走吧，走完这层就是平地了，沿着走下去，那头看起来都是亮的。”

说着，闵尧已摸索着蹲下，同小姑娘打着商量了：“这样抓着也不大安全，楼梯太陡，下面还有更高的，你走着实在不便，哥哥可以抱你下去吗？”

“可以。”小姑娘松了抓着陆不悔衣摆的手，借着一点点光，看准了闵尧所在，直直张开了手挂了上去。

挂得正好。闵尧一把抱起小姑娘，叮嘱陆不悔：“你慢着点，我先抱她下去。”说完了，摸着墙就走。

陆不悔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大概一息，闵尧又上来了：“你怎么还不走？”

陆不悔一声不吭地搂住了闵尧的脖子。

闵尧被搂得一愣，末了拍了拍陆不悔的背：“你几岁？”

陆不悔一步不让：“方才在暗巷里，你又几岁？”

闵尧没忍住，笑了，随即抄起人就走，且之前从暗巷里出来就被他藏在心里的窘迫全都消失无踪：“反正......都不太大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