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跳下去，就是她最大的反抗了。”

“连反抗，都反抗得那么小心翼翼的，都只会......伤害自己。”

“她在用死亡向我们讲她的故事，表明她的清白。”

“她是个好姑娘，也没做错过什么。”闵尧抬头看了眼遮住一般夜空的房檐，“我想听她的故事，想证明她的清白。”

“你想过吗？即使你真的查到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听的。”

兵士的脚步声远了，闵尧探出头去看了看，四下确实无人了，这才回身拉出陆不悔：“你不听吗？”这话说得倒是坦然。

陆不悔看着眼睛里突然多了不少红丝的闵尧，心里叹了口气：“听。”

“但你还忘了一件事。”

“恩？”闵尧不解。

“招魂的时候，她还噬了自己双亲的魂魄。她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伤害。”

“有原因吧。你不觉也这么觉得吗？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想起高台上那个女子，闵尧拉着人极快地穿过了这条安静的长街，“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想告诉我们的事，也......不再给自己留下遗憾。”

“什么遗憾？”

闵尧笑了笑，重新揽住了陆不悔，开始在房檐屋脊之间腾跃，却并未明言：“戒酒的遗憾。”

闵尧有事。陆不悔很快在心里下了这个论断，但他毫无头绪。闵尧出去的这三年，他被困在京都，傀儡的活动范围也限制在京都，他无从得知闵尧又发生了哪些变化，遇到了什么事。他能做的，只是日日去做些无用的祈福，盼闵尧平安。

“闵尧。”

闵尧自然地应了，随口又有些抱怨：“你怎么这么喜欢直呼人名，按规矩得称字。我字子淳，你那故人没告诉你？”

“没有。”他的故人那时候还未有表字。陆不悔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近日知道的消息先告诉闵尧，“我还有一事未告知你。”

“说。”又有一队官兵来了。闵尧拉着人，再次钻进了窄巷里。

“我们进入那个宅院之前，我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蹲坐宅院门外。”陆不悔也窥视着渐渐远走的官兵队伍，“是个阴魂，被困在那里的。”

闵尧听不太懂：“这又如何？”

“若我没有记错，像这样被困在自家门口的阴魂，我近日里来，见过十数个了。”

“你说什么？”

“此事，不是孤例。”陆不悔抬起了眼，看着惊讶的闵尧。

闵尧只觉得陆不悔那双眼在黑夜里忽然显得格外暗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