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进退有道。”他没见过谁这么爱扯人袖子的。平日里,也没人会动不动就来扯他袖子。
“你这是怪我连累你成了个断袖了?”
陆不悔转身看着喋喋不休的闵尧,没出声。
“......我这个形容是有一点点不恰当。”闵尧怂了,摸了摸鼻子,“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虽然还不知道两人共同的故友是谁,自己又何时见过陆不悔,可他对陆不悔就是有点自来熟的架势,他得努力克制克制。
“没说错。”陆不悔轻描淡写把话头一笔带过了,“你还不走?那尸体方才可是生出了异变的,再不去,怕是什么都看不着了。”
闵尧急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你是天师,应该能应付吧?”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不恶鬼吗?”
“恩。”闵尧退回来跟在了陆不悔后面,只是刀已出鞘,端在了两人前面,他也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啊。”
“巧嘴滑舌。”分明入那舞女家宅之前还满眼怀疑,现在却说这些。
说着,两人已经接近了那辆被守门人抛弃的驴车。驴还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周遭也没什么异动,就是有一股恶臭,隔得老远都能闻见。
“屏息。”陆不悔嘱咐了一句,就要上前。
闵尧的刀还没撤开,但已经听话地捂住了口鼻:“一起去。”
“没让你不去,刀拿开。”
闵尧又乖乖移开了刀。
此时,车驾上的情形已经可以清楚看到了。草席平扁,上有斑驳的深色痕迹,一滩黑水从车架上滴答流下,尸体却没了影踪。
“化尸。”
“什么?”闵尧听过化尸水,但他以为那不过是个传说,“化尸水吗?”
“化尸是咒术,不是药水。”
“咒术?”
陆不悔夺过了闵尧手中的刀,上前一把挑开了那草席,看着在尸水里蠕动的虫豸,眉头紧皱:“传说里,这种咒术在活着的人身上种上蛊,让他们发誓永不背叛,即使死后也供术师驱策。若有违背,尸骨无存,魂消魄散。”
闵尧指了指空荡荡的草席:“这就是......”
“尸骨无存。”陆不悔想起最近所见,心底一沉,“今夜子时所见,恐怕也与此有关。”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招魂出了什么差错,现在想来,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被化尸术束缚的魂魄,本来不该入招魂阵的。可她入了......
“回城中宅院。”把刀扔还给了闵尧,陆不悔转身就定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闵尧并不清楚究竟,就看着陆不悔拉起自己的手,放到了腰间。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是你要查的?”
收了
刀的闵尧眨了眨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陆不悔顺着看下去,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动作太自然了,有些不自在。
闵尧这一次终于看到了陆不悔的羞窘,心里竟然莫名满意,一把揽回了怀中想要撤开的人:“这就回去,但你得给我讲清楚了,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我若是不说呢?”
“那我就把你扔下去。”说是这样说,为了防止陆不悔挣扎,摔下去受伤,闵尧将人揽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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