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相公办事甚是稳妥,不仅派人送到家门口,还特意让两个熟手过来给他开烟囱、安铁炉。另一边煤炭已经卸进了屋后的棚里,他在篱笆墙上开个小门,直接就能搬炭进屋。最后那两只小猪仔自然是送给赵田一家的,月华嫂子刚忙完喂鸡,转头又迎来两只猪,高兴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赵田原本说啥也不打算收,最后还是在村长的劝服下才勉强答应先养着,不过养归养,赵田却答应要给秦仲留一只猪,啥时候养肥了就杀给他。
秦仲倒也不在意,只笑着打了几句趣话,然后回去招待那些伙计。
留他们吃了一顿饭,秦仲亲自下厨。两热盘是清炒山笋、糖醋鱼,凉菜是拌的野菜并月华嫂子的拿手咸菜疙瘩,主食是油馍和馍馍,还炖了一盅奶白鲜香的鱼汤。几个伙计吃得快把舌头咽下去了,一个个也不做声,全把力气花在了饭菜上。
吃饱喝足,那群伙计踏上征程,离开这个偏僻但又充满温暖的小山村。
因为钱相公的缘故,铁匠铺子还送了他不少实用的东西,上到铁质的农具下到铁刀铁勺。秦仲将农具与工具挑选出来分给村长和赵田两家,只留下了几样自己能用上的。其中有个平底的铁锅,是他设计图纸上瞎画涂鸦的杰作,没想到也被做了出来。
秦仲当即点了煤炭烧炉子,架起平底锅开始自己的首次炉烧美食之举。
平底锅热了油,撒上葱姜蒜爆香,然后浇上打了鸡蛋的面糊,不多时鸡蛋饼的雏形已经出来了。赵生仿佛生了一个狗鼻子,嗅着味儿就从大老远跑了过来,然后巴巴地坐在一旁等吃的。秦仲让他回去切点咸菜疙瘩过来,赵生回来的时候,鸡蛋饼已经出国了。
秦仲撒上一把香葱碎粒,然后将咸菜疙瘩切成细细的丝,拍碎晒干的辣椒用热油浇成辣椒油,然后均匀涂抹卷成鸡蛋卷。他做了两个,先给赵生递了过去,小家伙接过去便张口一咬,正巧要在辣椒上,辣的他连干两杯花茶才止住辣劲。秦仲不慌不忙地将鸡蛋卷切成小段,然后倒了茶水悠哉悠哉地享受美食。
赵生坐在他身旁,也学着动作,时不时咬一口闭上眼睛感受滋味。
秦仲只烧了一会儿炉子的功夫,整个屋子都开始热了起来,此时天气尚早,赵生扛不住热便端着碗筷去荷花水缸旁边边吃边玩。秦仲开了门通风,三两下吃完饭,刷完倒水时顺便去浇了浇菜园,看见地里各式菜种长势极好、甚至芹菜都已经能吃了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想念芹菜猪肉的水饺。
没想到吃饺子的机会很快就来了,过两天又到了逢集的日子,秦仲一早便跟着村里人进城,照旧去给馔玉楼送了山笋、给钱夫人送了竹简红糖,寒暄过后,他顺着集市开始逛街,期间买了几尺布,装了小半斤五香粉,然后又去割了几斤猪肉。只是在城里转来转去,也没见到那位潦倒的大侠,秦仲不禁摇了摇头:“哪能每次都能让自
己撞见……”
返乡途中,他正与村长说着晚上包猪肉芹菜馅儿饺子的时候,谁知道一抬眼,竟然在路边草丛里看见一把熟悉的剑。秦仲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只见草丛里那位大侠鲜血淋漓,眼看是进气不如出气多了……
村长很快跟了过来,一看伤势骇得脸色一白:“这……这个受伤的汉子你认识?”
秦仲将这位大侠宁可自己挨饿也要帮自己抢回钱袋的事简单说了,村长点了点头,“是个好人啊,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仲咬了咬牙,俯**查看情况。
村长那边则招呼了赵田等一干精壮汉子过来帮忙,赵田隐约看见有个什么绿油油的光一闪而过,再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那位大侠被众人放在了独轮车上,秦仲跟在车旁行走,怀里则抱着那把沾血的剑。
他虽然与这个人仅仅只有两面之遥,但却凭借直觉认定此人绝非坏人,这次不知遭受了什么磨难,竟然险些惨死在路边,若非被自己和月赵村的人救下,只怕……
秦仲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回家,秦仲将自己的床榻让出来供他休息养伤。赵七爷很快被村长叫了过来,一看伤势再一把脉,脸色越发奇怪。赵七爷抬手一摸那大侠的头部,隐约感受到一点凸起,这才满脸的恍然大悟。
秦仲连忙问道:“七爷,他怎么样?”
赵七爷一边翻找药箱一边说道:“这个人似乎头部受到过撞击,身上的外伤倒不重,只是有些气血两虚。”说完,他便去熬药了。
秦仲目光落在床榻之人身上,随后又低下头看了一眼那柄长剑。剑鞘花纹繁琐却不张目,剑身通透狭长,似秋水所铸,连他这个不懂得铸剑的人都能察觉此剑绝对非比寻常。
难道……这个头部受过重创的人也不是一般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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