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一往上望了望,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只好把头凑过去,“那你把它拿下来?”
周肆应了声,再次倾身过去,他遮挡着程一的视线,隔着程一的头发落下了他自以为虔诚的一吻,而后才睡:“拿下来了。”
“是什,”程一能清晰地感受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做了什么,但他纵容了,假装不懂,来满足自己的某些心理,所以他连开口的问句,都变得相当颤抖,“什么东西?”
“是……”周肆看向程一,眼里带着点狡黠,没有直接承认自己做了什么,反而笑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觉得你是流氓。”程一想咬牙切齿地回复,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口自己先羞起来了。
周肆这下倒是回答得爽快了:“那我就是。”
“……”程一准备好的话,也在这里被顶得断了层,他最后只有发出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气急败坏声:“滚开。”
“程一一,你最近长本事了。”周肆听完手按在程一合上的日记本上,开着玩笑故意恶狠狠地说道。
“我要看阿姨的日记了,”程一赶紧认怂,“肆哥。”
“那你看。”周肆也凑过去,两人一起沉默下来,把刚刚周肆偷偷摸摸地那一吻,咽进心底,默然珍藏起来。
大概有些东西,只有在这样朦朦胧胧的时候,才是最美且值得珍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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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周肆突如其来地开口,打断了这一片宁静。
周肆笑说:“其实我觉得我的脾气不好,我打架,可能也是遗传了他?我大概以后也会是他那样。”
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向来是最大的。大多数会川的老人都会说:“你是什么样的,就决定了你的孩子是什么样。”
程一却从听见周肆开口的时候,就盯着他了,盯到周肆不自然收声,程一才开口辩驳:“你不是。”
“嗯?”
“你不会是他一样,”程一笃定,“你是你,和他不一样。”
至少,你不是为了爱人,迁怒其他。程一心里想道。
但是一边坐着的周肆却不以为然。
我会像他的,在爱人这方面。会像他一样,一生,只来爱一个。”周肆仍如是想道。
“你这么肯定?”周肆突然开口问。
“嗯。他这个人,说不好听点,最大的功劳,也只是生你,供你,别的……”程一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是周肆的父亲,他的家教还是不允许他随意置喙一个长辈。
“别的,那都是我跟你学的。”周肆讨好道。
程一可不一定要吃他的讨好,就故作听不懂地直言相问:“学什么?”
“没什么。”周肆顿了顿,又突然转头一脸严肃,“对了,程一一!”
这脸色让程一也跟着一愣,才回问:“怎么了?”
“你这几天,一定不要出门。”
周肆的声音轻飘飘的,让程一听了两遍才听出来:“老狼出来了。”
程一的“为什么”都准备好了,在听到周肆后面提到的这个人,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了,连手上的毛都不可抑制地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