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卫恣的目光仍然看着程一，他又一次征询着程一的意见。

“31号拿卷子是吗，我到时候找你拿吧。”程一打着圆场，没当着周肆的面回答卫恣自己有没有时间的问题。

“呵。”周肆深邃的眼一眯，带着点意味深长却又十分莫名奇妙的警告。

卫恣听完点点头，手在程一的物理课本上勾了几道题。

“好好加油，等你回来，”卫恣起身，将课本合上，又盯着周肆的目光，气定神闲地补了一句，“还有不到一个月，程一。期末好好考，下学期，希望能在我们班见。”

周肆背身过去，不耐烦地看着背后的黑板报，听着卫恣的话，他的拳都握紧了，在心下啐了卫恣一口。

“他不会回去的。”周肆看着卫恣离去的背影，冷声说。

卫恣也在后门门口站定，回头看着那个背手站在黑板报面前，站得格外吊儿郎当的人，他啧了一声，才开口：“他和你不一样。”

卫恣的这句话如一声惊雷贯在周肆耳朵里，轰得周肆耳朵发鸣。

——他，和你不一样。

周肆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他们俩是不一样。

从小就不一样，程一一是少爷，长在最理想环境里的云中雀；而他，什么都不是，地上泥，树上皮，他都比不上，他只有个要打他骂他的父亲，有个别人都合不上的脾性，有个打架斗殴的幼年生活……

好像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多了个程一一？

“周肆？”程一小声地唤了一下。

周肆回身转身，看着程一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了他买的那杯牛奶，喝了嘴唇边一圈奶渍。

周肆拉开凳子坐下来，敲着二郎腿看着程一一。

“你，看我干嘛？”程一仓皇地移开目光，他现在越来越不敢和周肆对视，他怕心底藏的这个秘密越久越受不住。

“你不看我，你知道我看你了？”周肆回怼了一句。

“……”

“程一一，”周肆偏头看着程一，眉眼里仍然透露着刚才的那股子不开心，“卫恣也这么叫你？”

“没，没有，”程一立马矢口否认，“他只叫了这么一次。”

“只有一次？”周肆追问。

程一犹豫不诀地缓缓点了下头。

“哦，那最好只叫了一次。”周肆从抽屉里摸了张纸出来，“擦擦，嘴边全是奶。”

“嗯。”程一松了口气，接过那张纸。周肆就在程一身边，从听到程一松下来的那口气的时候，就确定了程一骗了他。

但他没追究，只是莫名地觉得有那么点不开心和生气，甚至越想越觉得该和小野花出去喝一杯。

这个想法一直到了下午下课还持续着，他索性等着下课，起身对程一交代了一句：“今晚我不来，问你我去哪儿了，就说不知道就行。”

然后周肆出了教室门，径直逆着人流，往高二教学楼穿过去。

程一悄悄跟在他身后，隔着人流，看着他走向了高二教学楼那边，就停下了脚步。

“啊，程一，你看你还担心他打架，结果呢，认清了吗？”程一走到了小卖部买了一杯能让自己短暂开心的可乐，走回教室。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可乐当啤酒一样大喝了两口，眼眶里水汽盈盈，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是被可乐冲的还是真有什么：“哈~程一一啊，他是喜欢小野花的呀。你这才同吃同睡几天，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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