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装蒜:“什么什么?”
小野花的眼神凌厉起来:“你不知道?”
“我……”周肆想了一下,还是轻嗤了一声,“从哪里说呢?”
“从去你们那个卫主任那里说吧,你不是中午还多正常地说要去找他问问程一的事?他怎么说?”小野花退了两步,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他说……”周肆仍然站着,夹着烟的那个手指掐了掐烟,“你记得我上次打了卫恣没记过的事吗?”
“嗯,不是说是卫恣给你求了情?”
“那没用。”周肆回想着当时在办公室里站着的两父子之间的气氛,都近乎是他和周城见面时的气氛了,“卫恣哪可能有那么大面子?”
“所以?”
“所以,这次下放是程一自己要求的;所以,我没被记过。”周肆咬牙切齿。
“啊?我怎么……”
周肆肃杀的目光瞟出来,也将小野花刚才那样怡然自得的情绪杀尽。
她换了个姿势,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看着周肆。
“所以,你是说程一拿下放,交换的?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是。”周肆说道,“不是开玩笑,卫主任同意了。他和我说程一说的,我打人是他怂恿的。所以我头上的过该他一起承担。”
“他是傻的吗,他会放掉自己的升学率不要,把程一下放?”小野花质疑着。
“那我也不知道,但这话就是他说的。”
“你为什么不问问程一呢?”小野花看着周肆,问道,“说不定他更能解释这件事。”
“不行。”周肆不假思索地否决了,“我不能直接问,我脾气不好。”
“呵,”小野花站起来,将自己的烟盒从周肆手上要回来,“我觉得你对小程哥脾气挺好的。至少比对我好,是吗?”
“嗯?”周肆追着小野花的目光,他总觉得小野花别有深意,又还没有体会到,“什么比你好?”
“小程同学比我好,或许你们聊聊会更好?”
“不,不是聊不聊的事。”周肆将烟头拿在手里,“是我们从小长到大,有时候可能还没开口都知道要说什么了,然后程一一就会莫名奇妙地避开问题。”
“他避开,你就纠回来呗,不然你们就这样,也不是不行,反正按你说的,程哥不会把有的不好看的东西摆到台面来说,你们就饮鸩止渴,相安无事呗。”
“……”
“朋友之间的事本来就是要长久就会磕磕碰碰,或者一开始就保持距离,不深交。看你想怎么样,不怕失去这个朋友,就摆上台面。”
周肆抿了抿唇,神情似乎都在为这个抉择而紧绷起来。
“保持距离,也不是不可以。”周肆最后喃了一句。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程一和他的朋友关系大概处在只要一吵架,他们之间绝对嗝屁的时间。
他不敢,也不愿尝试。
“随你。”小野花听着下课铃打了一阵了,才站起来下情人坡,脚步却突然一顿,她的目光停留在情人坡楼梯下路过的那个人身上。
“在看什么?”周肆跟过来,问。
“好像是程一。”小野花遥指着,周肆的目光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程一也鬼使神差地偏了头,四目相对,程一的目光明显亮了一瞬,又骤然暗了下去。
周肆愣了两秒,看着程一转头继续往前跑着抢饭了,目光也跟着一暗。
他的嘴翕合了一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