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位置离情人坡的楼梯有点距离,却又很显眼,大概是一来情人坡就会被瞧见的位置。
程一跟着坐下,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想说什么?”
“emmmmm……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吗?”
“嗯。”
“是程叔叔给我走的关系。”
“我爸?”程一皱了皱眉头。
“嗯。那天我去你家,你不在,叔叔把我叫过去。”
“叫你过去,问你要不要来?”程一好奇起来,心下的惴惴情绪在眼角显得过于明显,他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用意。
“那不是,他问我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我一听心都紧了。然后他才叫我陪他坐会儿。”
“我没和他说过你打架的事。”程一以为自己听出了周肆的言外之意,连忙解释了一句。
“嗯,我知道。”周肆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不是敷衍,是程一是什么样的,这十几年了他比谁都清楚,“他问我想不想来这里读书。”
“你怎么说?”
周肆无赖地笑了笑,像极了开玩笑地说:“那我肯定说,你来我就来,都是兄弟,那必须相伴相随,是吧。”
说着周肆的手大咧咧地搭上程一的肩膀,手臂一勾,将人揽进怀里,卖着乖:“我这种,肯定是我的程一一去哪,我就去哪儿啊。”
程一觉得身边这个人一脸有不完要不完的模样很有问题,他正准备用手肘怼不怼周肆,就被周肆地抓着手腕,质问道:“你想干什么坏事呢,程一一?”
程一刚准备对周肆龇牙,目光却蓦地一僵。
“你们俩在干什么?!”一个厉声从坡下传来。
程一立马僵住了身体,周肆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目光才慢慢往坡下挪去。
“草……”周肆在程一耳边小声地骂了一个字,他紧抿住嘴,在程一回神挣动的时候,顺势放开了程一,让程一站直,和坡下的那个和卫恣长相肖似,只是因为到了发福年纪等于2个半卫恣体格的年纪主任对视了两眼。
那个年级主任本来只看着周肆,面目就不太和善了。
没想到在他看到周肆旁边站直了的人是程一的时候,瞬间就要炸了,他眼睛一眯,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像是生怕情人坡上的两个人听不到一样。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他这一声质问,把半个情人坡都镇住了。
一时之间草静虫噤声,只有点微风徘徊着。
“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
周肆听完,冲程一讪讪地笑了两声,他扯着程一的衣袖,小声地说:“要不你一会儿直接回去,这么晚,老卫肯定认不清人,你再搬那个你的新同桌下来解解围?”
程一听完,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骂出来,他推了周肆一下,拒绝道。
“不要。”
“为啥?”
“不想再欠他人情。”
“哦,啊?”周肆应完了,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继续跟程一小话着,“你之前还欠了他人情?”
“嗯。”
周肆问:“啥人情。”
“和你,有关系?”程一抬头问。
周肆眼睛微亮,打着花腔:“是啊,为兄弟还债,天经地义啊。”
“……”
“你俩还聊得开心啊,”站在年级主任办公室门口等他们的老卫回头就看着两个在身后几步路远的地方跟着走过,来你一言我一句的,瞬间好颜色都吝啬给出来了,“串通好措辞了吗?两个人晚自习期间,逃课在情人坡上拉拉扯扯?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程一的眉头皱的更深,他心里是有小九九的,听了这年级主任的话,就禁不住会解读出另一番含义,不像周肆大大咧咧,根本没往不好的方向想。
“也不是拉拉扯扯,就是……”周肆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措辞。
“是啥?还是打架了?”
“您要硬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解释?”周肆开学几个星期,已经成了年级主任办公室的常客了,到了这儿,不知道怎么地都有点熟稔到可以贫嘴的地步了。
显然年纪主任不认为自己和周肆这种一周见三次面的学生能有什么亲近,他笑着递了张纸说:“那正好,打架记过,上次就让你小子跑了吧。这次正好补了。或者写个逃课悔过书,赶明大会上台念。”
“不是吧,还上台念啊,”周肆看了眼旁边的程一,程一面子薄,还要上台念,未免过分了吧,周肆纠结了一下,替程一决定了。
“那还是记我的过吧。”他背着手,抖着的脚收回来站直了,“但是上次真不是我,人约我,我还没到,这不就结束了?”
年级主任没有一点想听周肆这样的老油条的话的意思,他看向了周肆旁边乖巧低头站着的人,眼睛像狐狸一样地盯着这人。他当了许多年级主任,知道这些学习好的最容易成为软柿子,所以他就盯紧了这个人。
“程一,是吧。”
程一低低应了声:“嗯。”
“你说,怎么办?”
程一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久久未出声,空气都陷入了过分安静的状态。
站在程一身边的周肆迈了一步,走到那个放着年级主任名牌的办公桌前,替程一挡了那老狐狸的目光。
“那个……老卫。”
与此同时,程一也开口出声:“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