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一心头一紧，肩背一下挺直僵住。

周肆却一下子找到了答案，更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眼睛进小飞虫了？别眨，我瞧瞧。”

“咳……”程一绷直的后背突然颓下来，他搪塞起来，“不、不用，是睫毛长了倒进去了。嗯。”

“嗬，”周肆听了，不以为意地笑着打趣，“就说你应该是个小姐姐，一般都小姐姐才睫毛长。”

“哦。”程一脸色瞬间冷了，他索性不跟周肆废话，直接看向走过来的卫恣。

“程一，厉害！”卫恣跟着班里另外三个人一起夸了一道程一。

周肆那即将变得讪然的笑，又转瞬被这点赞赏替代了。

他是早知道程一的实力，只是他的程一一这两年低调了而已，也就很少人发现他的程一一那么好。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总希望别人能看到他看到的程一一，能知道他的兄弟程一一，有多厉害，尽管程一不喜欢这样。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一番夸奖与谦逊的流程结束，程一在他意料之中摇摇头，横了周肆一眼。

周肆一脸无所畏惧地露了两颗大白牙，然后把手搭在程一肩上，拉着一行人去食堂吃饭。

卫恣因为要回宿舍寝室拿东西，就和他们说了声，准备分道扬镳。

周肆那心里瞬间就跟乐开了花一样，手还捏了捏程一的肩膀，以示庆祝。

不明就里的程一以为周肆发疯了，在心里悄悄地给今天的周肆打上“神经病”的标签。

卫恣却突然回头，看向了程一。

“对了程一，明天讲卷子，是讲……”

“昨天晚自习发的那套数学卷子。”程一答。

“晚自习发得那套？”

“嗯。”

“那我那儿没有。就近原则的话，晚上你卷子能借我看看题吗？”

程一刚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周肆的眉头却先在两人的一问一答里渐渐皱紧，到刚刚，他不得不打断程一，出声提醒：“要下课了，再不去食堂，就要抢饭了。”

“哦，那你们快去。”卫恣说。

周肆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推着程一往食堂方向走，边走边说：“这个人，真烦。”

“谁？”程一问。

周肆看了看旁边一起去食堂的人，改做了口型，没出声。

“卫恣。”

“哦。”程一顿了顿，“我觉得和之前比还行。”

“和之前比？”周肆抠字眼。

“嗯，比上去当学生代表的时候。”

周肆更疑惑地看了眼程一。

走在前面半步的程一和周肆一人一边掀开了食堂门前的塑料门帘，看着之前一起来的同学都各自去买各自的饭了，才开口说：“之前我那个位置是他让的。就是比我知道这件事的那个时候要好。”

周肆因为程一这句话诧异起来：“‘他让的学生代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一言简意赅。

周肆拉着程一去了小炒部，点了菜刷了饭卡以后，反应了一阵：“哦。他故意让给你的？指名道姓？”

“那没有吧。”程一从碗筷消毒机里抽了一双递给周肆，“没必要，他又不认识我。”

“那万一他打听到你好看呢？”周肆说出这话，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程一撞了周肆一下，义正辞严：“所以，有什么联系吗？”

周肆理直气壮地打趣起来：“有啊，好看又帅，那喜欢的人多着呢！是吧，程一一？”

“你有话直说。”程一拿手上握着的筷子敲了周肆手上的筷子一下。

“行，我听我们班女生说13班有个帅哥，她们正想着找人递情书送东西呢。”周肆没收了程一乱敲的筷子，握在自己手上。

“哦。”程一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周肆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盛好双椒牛肉的餐盘，把筷子搁在餐盘格子里，转手给了程一，又去接另一个餐盘，“我可没有。不像你。”

程一嘴角抽了抽，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懒得和周肆掰扯，那张被他逮个正着的少女粉小纸条还在他校服裤兜里躺着的。

一无所知的周肆领着程一去了食堂角落的两人桌坐下。

“欸，程一一，你要是收到什么好礼物了，想着点哥呗？”周肆说。

程一听完不耐地撇了下嘴，把筷子放下来，别有深意地叫了声“哥”，然后手收回裤兜摸了两下，掏出一张粉红的小纸团。

“这是什么？”

“看看啊。”程一又拿起筷子，夹了块沾着点辣椒粉末的牛肉，和着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珍珠米饭一起入口，四两拨千斤，“好东西，你小弟专门放我练习册里的。”

周肆伸手去拿了那张被程一掷在桌上的小纸团，有点眼熟的模样让他心里升起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他把小纸团一点点在手上展开，眉头却渐渐在阅读过程中皱了起来。

“肆哥？”程一一边咀嚼着，一边开口，“阅读体验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