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啧”了一声,有些好奇地问:“你出来补课不就是请了假,还回去上什么晚自习呀?”
程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那个单肩背着书包,插兜走在后面,悠然自得的甚至有点过于自由的人。
“卫恣,恣意的恣?”程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抬眼打量着这个人。
这个年级主任的儿子,之前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现在,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对得起他名字里的这个“恣”字。
但同为学霸,程一和他不一样,至少程一没有这样恣意妄为的资本,他是从县城小镇里上来的人,和城里一开始就接受的教育不一样。
他没有这种天生可以拥有的优越,反而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但也只有三五秒。
随后他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留下一句:“你可以不去,我先走了。”
程一背着自己的双肩包,慢慢地走回校门,第二节自习的下课铃在他踏上教学楼外的小阶梯时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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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铃声还没结束,一楼倒是先喧闹了起来,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结伴出了教室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外靠着墙的人。
程一恍若未看见那些人的目光一样,站在门口,往教室里望了望,除了看见靠窗的位置上没人外,还看到了前座的那位杨小立把什么东西往周肆的书里放。
程一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模糊的视线有所改观,但仍旧没看清杨小立往那本书里放了什么。
“你在看什么?”
周肆微沉的声音响在程一耳边,吓得程一猛然一激灵,刚扭头要看,就看着周肆的脸近在眼前,正看着他刚刚看的方向。
可是周肆来得不巧,杨小立已经功成名就地把那个少女粉的字条放回了那本练习册里,一脸认为自己做了好事的表情安然地转回去玩着笔。
程一确实受了不少惊吓,刚刚嘴唇更是擦着周肆耳边过的,他抿了抿嘴,赶紧推了周肆一把。
“卧槽。”程一他下意识地骂了句,“你他妈吓我一跳。”
“嗯?这就吓到了?”周肆站回来,看着程一,问题接踵而至,“你补完课了?那个卫恣呢?没和你一起回来?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了‘卧槽’、‘他妈’这种词?”
程一没有一一回答,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简明扼要地转移话题:“我的作业。”
“哦,”周肆眼里的光瞬间暗了暗,他越过门口的程一,走回教室,从课桌上捞了面上那本程一的练习册,还给他。
“都抄完了?”程一接过练习册,卷起来握在手里,问。
“没有,抄了两三页,累了。”周肆答。
程一抬头直视着周肆有点懒散的一双眼,眼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周肆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两眼微弯。
周肆讨好道:“明天抄,明天吃饭的时候,我来找你拿。明天下午等我吃饭啊!”
程一没工
夫吃周肆这点讨好,踩着第一道预备铃上去了。
周肆倒是听着他走之前,轻轻地说了句:“知道了。”
周肆看着那人背着双肩包上楼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摸了把自己的寸头,有点无可奈何地呲呲牙:
“这个程一一啊,怎么突然开始不怎么搭理人了呢?”
程一没之前那么开朗,大概就是从之前那个暑假开始的。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出去,去他省外的爷爷奶奶那儿回来就不怎么理人了。
之前他的程一一还会经常叫他去家里吃水果什么的,这个暑假,两个人一般都是出去玩,很少一起住,一起睡一张床了。
一开始周肆还以为是程一闹别扭,但后来想了想,闹别扭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最后在网上接受了多种答案瞎科普的周肆把程一这样的表现笼统地归纳为青春期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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