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霓今天点的是一份银耳汤加三个菜包子，鄂墨驱车赶到“禾尚世家”时，包子还没蒸好，便挑了取货台边一个座位坐下，大脑飞速运转着调选订单。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眼镜小哥动作优雅地打开蒸屉，取了三个包子，眼镜上蒙着厚厚的白雾，却并没有妨碍他的动作。他打了个漂亮的活结，递过早点的同时张口发问：“客人，我们这周六晚五点有佛门大师过来答疑解惑，您有空过来参加吗？”

鄂墨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圆空给他发的微信，只是当天晚上唐霓就病了，等痊愈了他们就陷入冷战，他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不是上周六吗？”

“不是，”小哥微微一笑，“那是顾客答谢会，这周算是个咨询活动吧。”

简直槽多无口。感谢会还勉强说的过去，这个什么咨询会，听着就像传销现场。

“不信佛，不来。”他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不必信佛。”小哥推推眼镜，“不过是为人答疑解惑罢了。谁还能没点困惑呢，您说对吧？”

鄂墨呵呵两声，怀着满腔腹诽上路。

这家店可真是谜得别具一格，他从业以来见过的奇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画风的还是头一个。

果然奇葩人开奇葩店。

随着目的地的接近，他便无暇思考企业文化对员工的熏陶问题了。

再次见到唐霓，他莫名有些紧张，垂着眼眸沿着瓷砖的接缝处向前走，活像个强迫症晚期患者。

唐霓坐在休息沙发上，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位大哥害羞了，鄂墨一紧张就会做出些带有强烈强迫的意味举动，比如把衣服起的球一个个扣掉，又比如，沿着一条既定直线走路，就像现在这样。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伸出手去够塑料袋，小指勾起，在鄂墨皮肤上划下一道浅浅的白印。鄂墨的手背宛如过电一般又酥又麻，一个激灵，差点把东西掉到地上。

“小墨，早啊。”唐霓拽着袋子的拉环，朝外卖小哥眨眨眼。

鄂墨嘴角抽搐，耳尖通红，一把放开掌中的袋子，任凭心跳如鼓擂，面上仍旧一派镇定，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早。”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问我MOOK来着？”

鄂墨没回答，把这有些陌生的单词在脑中搜素了一边，隐约记起是有这么回事。

“就是这个APP,”唐霓解锁自己的手机递给鄂墨，指着一个APP图标对他说，“这个软件里面是各个学校的老师上传的教学视频，给人自学用的。有的免费，有的要收钱。”

他没有问鄂墨从哪知道的，也没问他会不会用，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功能和使用方式。怕妨碍鄂墨工作，还特意简化了一下。

鄂墨拿着手机，探寻着APP各个功能，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已完成课程”，看着列表里密密麻麻的一大串医学课程，心脏有些酸胀。唐霓本可以像所有优等生一样坐在大教室里，听着教授讲课，然后顺利地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窝在小县城的理发店里边靠爱自学。

“小墨？想什么呢？”唐霓发觉他的走神，停下了介绍，“是不是没睡好？”

“没。”鄂墨尴尬地低头，揉揉鼻尖，“我知道了。”

家里头欠的债还得七七八八，剩下那些凭着现在的积

蓄差不多过几年就可以还清了，鄂墨想，或许是时候想想自己的未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