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断食绝饮，禅坐十年，面壁十年，如有不从，即刻逐出山门！”

云畅将这漠然语句悉数听进心里，以往澹鼎责罚于他，总是禅坐面壁上十天半月，就算是捅破了天，也不会超过三月之久……而这一次，却是要以年计数。

而且还是漫长的，苦不堪言的，十年。

“若再敢寻死，便将你打回原形，散尽修为，”须臾之后，澹鼎的声音再次响起，怒意收敛了不少，却仍是尽显寡淡寒凉，“你我师徒，也自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

……

云畅没有想到，这刻骨薄情的四个字，竟能如此让人痛彻心扉。

眸底的光华黯然失色，他忍不住暗暗嗤笑自己——也对，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蠢事，澹鼎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死。

肯定会留着他的命，用自己的方式，狠狠讨回这笔债。

抹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弯腰再一叩首，接着才面向朝阳慢慢地站起来。

本来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简单动作，却硬是被他做出了诀别的味道。

隆重得有些反常。

在合上门的前一刻，云畅瞥见澹鼎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跌回床上，再也没有挪动一下。

失魂落魄地踏上石板路，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触目所及都是黑白影像，越看越闷，越闷越看。

“师兄？”文晋带着终日不离手的佩剑恰巧出现在云畅的视野里，“你这是怎么了？”

浑浑噩噩的样子，难不成是魂被人勾走了？

熟料云畅却一声不吭，视他为无物，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兀自擦着他的肩膀走过，魂不守舍地渐行渐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