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易疾声厉色:“我不叫徐老四!我不姓徐,我姓裴!”
徐寅三搁下红酒:“你以为我就该姓徐?我跟你一样,从小就改了名头,成了这个徐家的人,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其他?”
裴元易吼过之后,发红的脸渐渐褪白:“你这次又有什么惊喜给我看?上次是周君乔,上上次是钟冉的婶婶,你还要做什么?我已经办了这么多事,你能不能消停点?!”
徐寅三没说话,端酒一口气喝完,酒杯猛往墙角摔!
他起身几步逼近裴元易,裴元易下意识后退,强自镇定地立稳身子。
两人离不过半尺,徐寅三停住脚步,伸手拍他衣领:“老四,你们背着我干了挺多事吧?”
他咬字落在“们”上,裴元易咽了口唾沫。
徐寅三手指点他胸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几个月前还亲自去找过黄姗,对不对?”
裴元易回忆起黄姗那通电话──“元易,我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你猜是谁?”
周君乔正同他在去往九寨沟的路上,他随口问道:“谁啊?”
“夹你书里那个姑娘。”
裴元易怎么会忘记,那张钟冉在暖阳里打盹的照片,运动会的操场闹哄哄,只有她独自眯眼靠樟树下,有落叶飘她头顶。
他公物私用,拿班级相机偷偷拍下,从此,画面定格在他早已不用的数学书中。
他临时改变路线,去了开发不久的沣木,就想见见许久不敢见的姑娘。姑娘身边多了个男人,将他替代得很好,能逗她开心逗她欢笑。
他想,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徐寅三微笑看他:“你完全忘了自己是带任务接近她家的,我怎么就没料到,你们家族遗传的多情,让你对自己的猎物产生感情。”
他抬手指向虚无:“你女朋友知道她是个烟雾.弹吗?”
裴元易握住他手腕:“乔乔是无辜的,她是好姑娘,你千万别对她下手,我什么都答应你。”
徐寅三扭开手腕:“放心,我给她吃好喝好,她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绑架,就等着爸妈来赎呢。”
他又说,“你老老实实跟我做事,谁都不会受伤害,偏偏你们都爱阳奉阴违,平白让两个姑娘多受多少折磨?”
他话已说完,手按裴元易肩膀,用力捏了一把后离去。
裴元易凝视角落里的碎渣,泠泠微光刺得他两眼发酸。
*
钟冉蹲地上,呼出好长一口气。
她拼命用手挖土,一捧接一捧将骨灰掩盖严实,用手拍平后,又茫然地推出小土堆。土堆推得越来越高,她动作停顿半秒,突然大力将它拂倒!
钟冉觉得,人生就像楚门的世界,所有人都知情,都监视她,都在看她表演。
她往舞台一站,聚光灯探来,观众都藏台下,黑漆漆望不见面孔,是人是鬼都看不清。
钟冉怔怔望了许久,感觉自己有些麻木,麻木于背叛和真相,情绪也失去了波动,甚至平静得自己都有些惊讶。
惊讶结束后,她手忙脚乱地拂头发丝,如果卫舜在的话,肯定要数落她往密林乱跑。
卫舜也在惊讶,他受过的惊吓不多,故而惊讶时间也比钟冉长些,一直到进家门,保姆耐不住问东问西,他才恍惚回神:“刘妈,你来我家多久了?”
刘妈答到:“差不多你四五岁吧,估计你都不记得了。”
卫舜点头:“我是挺多事不记得的,如果婴儿时期就能有记忆,可能我发现的端倪会多许多。”
刘妈略感奇怪:“婴儿都是没有记忆的。”
卫舜又点头:“你说得很对。”
刘妈觉得他古里古怪,下午茶没吃几口,她照常唠叨,也没听卫舜照常敷衍,一时像塞满心事似的望窗外发呆,一时又把手机翻来覆去地检查。
刘妈就看他捣鼓,捣鼓完了,他貌似松了口气:“我爸啥时候回?”
刘妈皱眉:“老爷一直在二楼办事啊,中饭都是我送上去。”末了她补充,“他最近基本不出门,出门也是一堆人前呼后拥。”
卫舜沉默数秒:“我去楼上找他…”
还没迈出几步,他便听见门铃响,刘妈大喊:“来了来了!”
卫舜停下脚步,刘妈开门:“哎呦!闻小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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