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开到傍晚,山茗试探性得问了他一句:“咱们散了吧?”
“你有事?”黎柯眼含嘲讽得瞧了她一眼,这人几年也不见得做一件正事,原先恨不得三天开一场宴席,一场开三天的人不是她了么?
“嗨,我最近找了几个伴,都等着我回去呢。”
“怎么不带来?”
“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怕吓着他们,咱们魔族实力虽然强,就是长得吓人,除了你,你看下面那群哪个能看?”
黎柯往下看了看觉得此言有理,给山茗倒了一杯酒,轻声劝道:“再坐一会儿,天还早。”
山茗觉得此人有异,他原先不爱热闹,虽然每次设宴都来,但也只是自己坐在角落喝酒,今日竟叫了两名舞女近身服侍,还不愿意散席。
魔族人开朗奔放,两个舞女好不容易得了接近魔尊的机会,此时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黎柯早就觉得如坐针毡,有些后悔。
山茗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为难自己,挥了挥手让那两名舞女退下去,攀着桌子与他说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
“那我走了。”
“站住!”黎柯烦躁得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想着自己该怎样与山茗探讨这个有些羞于启齿的问题,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只在最近让那个人近过身,但是每次都弄得那人遍体鳞伤,他觉得这样不对,可是又知道该怎么办。平日里并不是暴戾蛮横的人,一旦与那人有了接触,就总是控制不住。“算了,你走吧。”
山茗觉得自己堪称天底下最最善解人意的女魔头,她托人从凡间搜罗了些闲人们写的风月小说,连同上好的琼脂一起装在匣子里送给他,甚至为了照顾他的面皮,没等他打开匣子看一看便自己先走了。
黎柯回去时已经是半夜,魔境气候不同别处,白日里赤日灼人,到了夜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起夹杂着冰碴子的冷雨。黎柯推开院门就见那人直挺挺得站在早上他离开时他站的位置,冷雨兜头浇下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听见他回来,九濡连忙转过身冲他弯腰行礼,黎柯连忙走过去将他拢在自己护身晶罩里,“谁让你站在这儿的?下了雨也不知道躲雨吗?”
九濡眼里带着疑惑抬头看他,不过很快就再低下头去,说了声“不冷。”
自蘅清死后,邱光济身边一直没有得力的人,临时提拔上来的不是不够稳妥,就是太过小心。军权旁落了这么多年,邱光济收拾得也很费力气。黎柯军心甚稳,即便他使了不少手段散播出关于黎柯的不良消息,但还是有不少人跳出来为他鸣不平。
手下人来报说喻武神使最近频频活动,已经联络上不少曾经追随过神帝九濡的旧部时邱光济留了心。旁人不知道黎柯与九濡真正的关系,只以为是黎柯唐突了帝君,可邱光济明白,帝君万不会对黎柯不加安置就撒手西去。帝君是走一步但却提前算到三步的人,即便帝君是乍然离世,也一定早就给黎柯留足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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