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释然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昨晚的梦只记得些零星片段，梦里的兄弟俩安危与共，梦醒后却是物是人非。卓释然抹掉脸上残余的泪痕，穿衣下床。

他今天得去北桥精神病院探望爷爷。卓禹然留了话让他去找爷爷，一定是有原因的。

——北桥精神康复中心——

卓释然在护士台登记好来访者信息，由一位年轻护士带领着去爷爷的病房。为了不让病人有过激反应，只能先隔着窗户探望。

卓释然的爷爷名叫卓绍礼，不同于其他病房里传来的大喊大叫，卓绍礼特别安静。安静得坐在床边，捧着一本书在看。

“爷爷，你还认得我吗？”卓释然隔着窗户询问。窗户的玻璃是打开着的，爷爷应该是听得到他的声音，却迟迟不给回应。

护士安慰他说这是正常现象，多喊几次试试。卓释然又喊了几次，这次卓绍礼抬头看向了他。

“卓凡你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卓绍礼‘啪’得把书合拢。“懂得私奔了啊，真是好本事。”

断断续续又数落了许多话，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放在心里的话。

卓释然有些无奈，他爷爷把他当成阿璃了，卓释然的叔叔：卓凡。

“爷爷，我不是卓凡，我是卓释然，你的孙子啊”

“孙子？我没有孙子啊，不对，我有一个孙子！”卓绍礼站起身走向窗边，“我的孙子两岁时就死了！被恶灵吃掉了……”说完猛得扑向窗户另一边的卓释然。“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恶灵！”

卓释然差一点躲闪不及，还是护士有经验把他往后拉了一把。护士把探望专用的窗户给关了起来。“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我看你还是下次再来探望吧。”

卓释然只能充分配合，这一趟的探望没有任何收获，他有些疲惫得准备走出医院。却在电梯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目光停留在一位年轻男子身上。那名男子大约二十左右，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剑眉下长了一双清澈的眼睛。他连看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都显得那么明亮有神。

仿佛感受了卓释然的异样，男子轻轻侧转回头来，与他目光对视了。

“请问……有事吗？”男子问道。

“啊？没、没事。”卓释然窘迫得转身离开。走远了些，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他如此没礼貌得盯着别人看，自然不光因为对方外貌优越。更重要的是：这男子肩膀上，正坐了一个灵！一个老头模样的灵，低着头，一动不动都坐在男子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