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都明白并非如此
Nights are getting colder, colder
夜愈寒,心愈冷
Hey, tears all fall the same
我们都曾黯然泪下
这旋律一出,酒吧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Everywherego
行遍天涯
We‘re looking for the sun
我们四处寻找阳光
Nrow old
无处可白头偕老
高/潮部分结束时,两位驻唱在台上紧紧拥抱,明明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依然感受不到阳光…
They say we’ll rotHell
他们说我们将因这孽缘步入地狱
But I don‘t thinkwill
可我 从未认同
They’ve brandedenough
我们受够了束缚
阿续手里的动作不停,抬眸看了一眼萧霁月的反应,却发现对方撑着下巴,正望着舞台的方向发呆。
“小直男有何感想?”
萧霁月回过神:“有点羡慕。”
“羡慕?羡慕他们在泥潭中苦苦挣扎?”
萧霁月沉默了两秒,接到:“我看起来这么恶劣吗?我只是觉得,能让他们拥有这份拼了命都想要去触摸那道光的决心的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阿续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调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晶莹的液体缓缓倒入酒杯,似乎是在回答,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是渴望吧,对彼此的渴望,对公平的渴望,让他们在痛苦中,披荆斩棘。”
They say we‘ll rotHell
他们说我们会在地狱中腐烂
But I don’t thinkwill
但我不相信
They‘ve brandedenough
他们为我们烙上罪孽的印记
Outlawslove
我们便沦为爱的亡命之徒
Outlawslove
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萧霁月:“这样。”
阿续觉得他这两个字有点奇怪,却又品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怎么?是一切东西都来的太唾手可得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渴望的东西吗?”
“有的。”萧霁月回答的很小声:“只是现在没了。”
仅仅通过下巴和唇线,并不能读到太过复杂的情绪,所以阿续也不能确定这句“只是现在没了”想表达的到底是以前有,而现在得到了所以没了,还是说,他渴望的东西,消失了?
酒吧里低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是自由表演,也就是说酒吧内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台进行任何形式的表演,这一环节也掺杂一些自我推销的意思,所以有自信主动上台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并且都表演的很卖力。
这时萧琴琴也捏着她的小本本挪回了她哥身旁的位置,开始盯着舞台上的表演,萧霁月注意到萧琴琴的余光一直瞥在舞台左侧摆着的乐器上,不得不说,肆时酒吧考虑的的确很周到,在电子乐器盛行的时代,台上却也置放了不少古典乐器,萧霁月还很意外的看到了一把箜篌,体积不大,跟他房里的那把差不多大小。
萧霁月当然知道妹妹的小心思,于是扭头看她,萧琴琴满怀期待的回望,萧霁月记得小时候,妹妹就经常缠着自己给她弹箜篌,不过自从分开两地后,就很少有机会听到自己弹了。
阿续视线在互相深情(?)对望的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下,就见萧霁月突然叹了一口气,手指在吧台上小幅度的轻点了两下,似乎在思考,然后他将手从吧台上挪开,站起了身。
当萧霁月站到舞台上的时候,阿续几乎是错愕的,工作人员与萧霁月沟通了一下,就招呼人手把箜篌和座椅架在了舞台中央。
其实自从自由表演模式开启以来,表演者们多半选择的都是钢琴、小提琴、吉他等这些现代电子乐器,当然也会有小众者选择古筝这类的古典乐器,但是选择箜篌的,却是酒吧里的头一遭,对于箜篌,可以说它在古典乐器中也是属于比较冷门的一类,或许也有它本身的难度原因,现在学箜篌的人还真的不多,甚至还有不少人把它跟竖琴混为一谈的。
萧霁月垂着眸,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试了试音,然后他抬起头,穿过台下一众好奇的人,视线在萧
琴琴兴奋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又稍稍扫过在她身旁摇着调酒杯的阿续,接着十指轻搭,一段清丽又不失空灵的弦乐就递了出来。
弹箜篌的画面是极美的,当然,这跟弹奏者本身是否具有观赏性也有着很大的关系,萧琴琴说的很准,萧霁月今天虽然是一身现代穿着,但是当箜篌架在他肩上时,仿佛就跟箜篌融入进了同一个次元。
箜篌音色介于古琴与古筝之间,也有人说它像琵琶,不过听了两段之后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它们之间的区别,萧霁月弹奏的是《天空之城》,这首曲子已经有不低的知名度,不过广为传播的估计都是钢琴和八音盒版本的,所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头一次听见箜篌弹奏的《天空之城》,还是现场版的。
虽然没有钢琴的混音效果,也没有八音盒的俏皮可爱,却也形成了一种自己独特的风格,就好比现在,配上萧霁月一席白衣,低眉敛目的神情,更是让整首曲子显得无比宁静、空灵、纯净,偏偏又不失了曲子本身的情感,淡淡的忧伤丝丝缕缕的穿插在弦乐间。
阿续盯着舞台上的人还在发愣,似乎对萧霁月会弹箜篌,并且还弹的这么游刃有余这件事很是吃惊,直到前面的萧琴琴兴奋的转头冲他炫耀似的问道:“怎么样!我哥是不是很棒!”
他才反应过来,蠕动嘴唇回了一句:“啊,是。”
又补了一句:“你哥?”
萧琴琴心情似乎很好,笑着回答:“是啊!我哥!亲的!超厉害!”
萧霁月从后台下来后直接去了一趟洗手间,奈何洗手间竟然人多到排队,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倒回大厅。
不远处的走廊上正靠着一位抽空吸烟的服务生,吞云吐雾时瞥见了排在队尾的萧霁月,继而又非常眼尖的发现了萧霁月胸前挂着的胸牌,于是他掐了烟走过去,对着面前这位漂亮的少年笑了笑,说:“先生是我们店内的特殊VIP尊客,可以使用我们内部洗手间的。”说着往走廊的另一侧指了指。
萧霁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跟对方道了谢就去了另一侧的洗手间。
“现在可以了,刘医生您说吧。”
突然一句话伴随着开门声闯入了萧霁月的耳朵,萧霁月想拧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啊续?
阿续随意进了一间隔间,吸了一口气
“没有动手术以外的方案了吗?我奶奶她...她这个年纪...”
电话那头是个温柔的女声,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啊续,奶奶结石已经掉到了尿道口,严重影响到了日常所需,拖着只会让老人更痛苦,你必须早点做决定,这边也已经讨论了很久的伤害最轻的方案。”
阿续手指死死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道:“行,手术的费用大概多少。”对他来说,手术费必然不是一笔小费用,他得提前准备好。
刘医生:“临床估计得两万多,但是...包上医药费,后期疗养以及住院,估计得准备个三五万。”
阿续皱了一下眉,重复道:“三五万......好,我知道了。”
刘医生沉默了两秒,突然说:“啊续真厉害啊,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奶奶的医药费,何况还有自己的学费和各项生活开销,刘姐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浪费青春呢。”
然后又话风一转:“不过这么一直自己扛着也很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刘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钱不够可以找她借。
“不用了刘姐,已经好几次麻烦你了。”
刘医生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奶奶的事情,我也很愿意帮忙,你不用跟我客气,而且你已经高二下学期了
,也得时刻顾着学习的事情了吧。”
阿续听着对面一声声奶奶叫的十分顺口,顺带几句话把利弊都横在了双方面前,眉头皱的更深,他的确还不知道上哪儿去凑齐这笔钱,但他却知道绝对不能再找电话那头的女人借。
“谢谢,不用担心,我可以处理好的。”说完又表示自己得继续工作了继而挂了电话。
阿续在马桶盖上坐了一会儿,沉默的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开门出去,正好撞见火急火燎跑进来的迈雅。
迈雅看见他就夸张道:“怎么这么久!你还行不行了?快出去,你的那些太太蓝颜们都快等的望眼欲穿了。”
“又不在你身上用,你管我行不行?”
迈雅觉得他这句话带着些火气,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啧,就你这聊天不过三的性子,会找不到对象的我跟你说。”
阿续满不在乎:“不找了,没钱养。”
迈雅:“......”
萧霁月等他们出去了才推门出来,来到洗手台前洗了一把脸,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算不算窃听了别人隐私,本来他没打算听墙角,但是当他听到手术这句话的时候按着门把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对于阿续的奶奶,他的映像是非常好的,可是她现在住院了,什么病?上次去阿续家纯属意外,对阿续家庭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不过从刚才听到的内容来判断,凑齐这笔钱对阿续来说,应该是有一定困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