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苑苑平时很少这么冲动呀?”闫肆晰看见伤口就为齐苑感到疼,可后者倒是没有一点反应,“今天......是为什么?”
“与其担心这个,三殿下不如给我讲讲刚刚你究竟是怎么了?”齐苑跳过了这个话题,把问题抛回给了闫肆晰。
闫肆晰沉默了很久。
小手攥着袖角,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像是又想起了他不愿面对的东西。
其实从闫思淳的话里不难看出这事与什么有关,这也不是第一次他对相关话题有过激的反应。
只是,母亲、蛊、传承,齐苑不是不会编故事,只是这往好的编和往坏的方向编差异还挺大,再加上留白的部分,他还是更倾向于听本人讲讲。
话是这样说,他也没有非听不可的打算,更多是出于一种多一份情报多一分胜算的心理。毕竟是自己照顾了一年半的小孩,看起来真的挺难受的。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多问,你没事就好。”齐苑重新缠好绷带,接着顿了顿,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想要问什么,却又止住了,最后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齐苑闫肆晰讲话一向比较温和,就算是解释课本也不会讲得毫无感情。可从方才的话里,闫肆晰不知怎的读出了几分失望和不满。
是因为自己不肯交付全部的信任?还是因为......
最后一句话又杀得闫肆晰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的时候?
闫肆晰还没想完,殿外就有了来客拜访的声音。
“三殿下的侍从对四殿下不敬,未领主命擅自行事,当赴刑堂领杖二十,请。”
齐苑咂咂舌。
了不得,不愧是金贵的小殿下,踢一脚二十杖,早知就踢重点,感觉比较回本。
“苑苑......”闫肆晰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齐苑打断了。
“晚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闫肆晰一眼,转头便走出了宫殿。
小家伙其实并不够狠心,这一下估计还能让他挺愧疚,这么一想还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他会不会说呢?
齐苑随着侍从走在路上。
齐苑不是对这孩子的天真无邪半分不信,但是他却总有种感觉,是这孩子有求于他,所以才有了最初的接近。
最好的情况是捞到战力,最坏能捞到个关心自己的哥。
小家伙打的是这个算盘吧?
齐苑一边吐槽自己是不是拿着恶意揣度人家的心理,一边却也不阻止自己这么想。
独在他乡为异客,想多点总没错。
胡思乱想着走进刑室,齐苑除下上衣,安静地咬住布团,趴在凳子上。
他一边思索着这个世界,一边思量着小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就是在第一杖的时候忍不住开了下小差。
干,真的痛。本来也不该冲动打人。
可那时就是看小肆这么难受,完全忍不住啊。
从小就有人告诉齐苑,相信感情不是什么坏事,可从小也有人告诉他,被感情所牵制在某些情况下的确是不利的。
此时趴在长凳上的他,又知道自己心里对照顾着的小孩究竟有几分在意吗?
感情哪是这么容易辨别的,纵使再谨慎,等自己发现的时候,想要的,不想要的东西,都早已经扎根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