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崇风“啧”了一声:“说是钓友俱乐部,你还真当是进去钓鱼的?无非是给大家一个互相认识的路子。你不是娱乐圈浑水里趟出来的吗,装什么傻?”
“我听都没听说,怎么会知道是干什么的?”蔺慕不服气的反驳。
“你们能不能说重
点,总共半小时会见时间,全拿来聊钓鱼俱乐部?”祝见寒忍无可忍,一拍桌子。
黎崇风痞里痞气的笑,堂堂黑道公子跟街道上混的二流子似的,“大律师,别这么大火气,这不是想跟你们说清楚吗?不然我一句话说完了你还得问东问西。”
“你倒是说你的一句话啊。”蔺慕还就跟他杠上了。
“我老婆和小雪掉水里了,我救了小雪,我老婆淹死了,条子就把我抓了说我故意杀人。”黎崇风打个响指,“这不就说完了吗?”
祝见寒眉毛一挑:“从群众角度来看的确把故事讲完了,剩下的要我自由发挥靠想象力帮你辩护吗?”
“这故事是……老婆和情人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不是妈了?”蔺慕重新当起了刑法案例题里的审判长,开始胡乱分析,“我国《婚姻法》规定夫妻间有扶养的义务,你对合法妻子负有救助义务,但对情人没有。所以妻子与情人同时掉进水里,先救情人导致妻子死亡,构成对妻子死亡的不作为……为什么公安那边给的是间接故意?他们分不清间接故意和不作为?”
祝见寒无奈的叹气:“你觉得你一个毫无现实法律案件参与经验的人都明白的事情,公安系统那么多几十年经验的老油条会不懂?安静点我的小少爷,少说多学好不好?”
蔺慕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出于对祝见寒专业素养的信任,还是老老实实闭上嘴。
黎崇风对蔺慕眨眨眼:“哈,你还真听他的?宋小公子,没点儿脾气可怎么在道上混哪。”
“黎先生,您父亲黎老先生给我的任务是把你捞出来,但你再这样毫无危机感我只能说爱莫能助。”祝见寒再次忍无可忍,敲桌子警告隔着玻璃闹腾的两人。
“别呀。”黎崇风翘着二郎腿,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还是得从钓友俱乐部开始说,就是这破俱乐部,非得邀请我参加什么河边BBQ,我想着会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带了我老婆去,谁知道小雪在我手机里装了个监控定位,顺着就摸过来了。”
祝见寒点头:“前情提要说清楚了,现在说说事发时具体情况。”
“说起来都怪**俱乐部,非得把地点安排到水坝上。她俩开始还只是吵架,我一没注意直接打起来了——哎,律师,你见过女人打架没?又揪头发又扯衣服的,跟斗鸡似的。”黎崇风还是小痞子样,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一群人围着没敢上去拉架的,最后也不知道谁把谁拽倒了,两人一起从水坝上滚下去了。”
……所以说,打架也要看环境,一个不慎直接同归于尽啊!
黎崇风一拍大腿:“你们是不知道——条子说了,也是凑巧上流水库泄洪——当时那河里水有多急,我一看她们在水里扑腾根本浮不上来,想都没想就往下跳,好容易捞起小雪,哪有力气再去救我老婆,她就给淹死了,也怪可惜的。”
他的态度槽点太多,蔺慕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如鲠在喉连节哀顺变都说不出来。
都说人生三大乐,升官发财死老婆,黎崇风的态度与其说是高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事不关己”,好像只是在报纸上看到社会版头条,“少妇溺水抢救无效死亡”,死者是个不认识的人,她为什么死也和自己没关系。
根本没有哀,又有什么好节的呢?
“……老婆死了就一句怪可惜的,你这样的渣男真可怕。”蔺慕抓抓头发。
祝见寒难得配合蔺慕吐槽:“可能这就是黑道公子的心理素质,不是我辈普通市民可以揣摩的。”
“哎,我为什么娶她这事儿,主要怪我爹。”黎崇风掰掰手指关节,似乎在苦恼怎么说。</p>